等人群反应,那些血线便将所有人给缠绕了个结实。
原本操控着阵法和暗处那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宁不为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却来不及变阵,整个人都被那蠕动的血线包裹缠绕住,褚峻伸手欲将他扯出来,谁知那血线愣了一瞬,竟直接将褚峻也缠了进去。
宁不为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家师脾气不太好,记住千万别硬闯。”
这血线比宁不为用来斗阵的血线不知道粗了多少倍,而且血煞之气异常浓郁,还带着无数阴气,像是要将里面的包裹住的人拽入无间地狱。
原本斗阵的双方被同时打断,按照常理斗阵结束,谁知宁不为收线时却异变陡生,他在躯壳和原身中各一半元神竟是隐隐有断裂之势。
宁不为当即想要将躯壳中的一半元神收回,褚峻果断出手帮忙,谁知在两半元神合二为一的瞬间,包裹着二人的血线骤然收紧,面前的空间骤然扭曲,又即刻恢复平静。
——
宁不为看着面前指甲盖大小的圆润珠子,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晏”字。
他伸手将那圆珠子拿过来。
‘晏家有一不外传的秘术,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即便被人搜魂也不会被搜到,哪怕真身死后千年,被封存的记忆依旧可观。’
‘只不过届时谁能看,还是记忆的主人说了算。’
‘自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我自然也有……哈,当然不是留给你这个孽徒的。’
晏锦舟死前的话适时在宁不为耳边响起。
不是说不给他看的么?
宁不为扯了扯嘴角,伸手点在了那颗小圆珠子上,眼前便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几段独属于晏锦舟的记忆在里面缓缓浮现。
*
晏锦舟蹲在河边,里面倒映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少女的影子,她嘴里咬着根发带,正眉头微皱试图将头发束得高一些,然而总有那么几缕头发散落下来让她前功尽弃。
“啧。”她将手一松,用发带将头发胡乱扎在了脑后,身后传来了道娇俏的女声:
“锦舟,行远回来啦!”
晏锦舟转头望去,是年纪尚轻的桑云,看模样也是十五六岁,看上去活泼可爱,全然没有如今沉稳安静的模样。
晏锦舟起身拍了拍手,声音戏谑,“哟,我还以为他看中了凡间界哪家的姑娘不舍得回来了。”
桑云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才不会呢。”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周围是掉光了叶子的枯枝和破败的农舍,拐了个弯之后,便见到三个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一个穿着灰色的僧袍清俊和尚,一个穿着无时宗白衣墨纱的英俊弟子,还有个一身玄衣风度翩翩的公子,却正是明桑褚临渊和宁行远。
只是年纪都不大,五官尚显稚嫩。
“你俩来得正好,现在行远已经回来了,咱们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启程回十七州。”褚临渊见她们过来,便开口道。
晏锦舟扫了明桑一眼,道:“什么时候都行,我随意。”
桑云道:“我也是!不过行远,你脸色这么差,真的没事吗?”
宁行远摇摇头,脸上没多少表情,“我没事。”
晏锦舟抱着胳膊道:“说起来,你这三个月都不见个人影,我们几个找你都快找疯了,你去哪儿了?”
宁行远闻言神色更沉重了些,却道:“我那天在研究回春阵,结果阵法出了些问题,受了重伤,被里面的传送阵送到了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在里面养了许久才醒来。”
褚临渊道:“还好有惊无险,行远,这里是凡间界不是十七州,你在这里研究阵法实在危险。”
宁行远点了点头,“下次不会了。”
桑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没事,褚临渊都快吓疯了。”
褚临渊头疼道:“我将你们带出来自然得全须全尾带回去,要是他嘴宝贝的得意门生出了事,郝诤那个老古板非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我。”
晏锦舟十分不给面子地笑起来,“瞧你这点出息。”
褚临渊不服气道:“有朝一日你进了万玄院就知道郝诤的厉害了。”
晏锦舟耸耸肩膀,“我当散修当习惯了,才不喜欢被人束缚,这不能干那不能干,条条框框变成个小古板——”
她戏谑地撞了撞明桑的肩膀,“嗐,小和尚,你说是不是?”
明桑捻着手里的佛珠,双目微阖,“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明桑。”
那边褚临渊还在和宁行远说些什么,晏锦舟却只逮着明桑说话,坏心眼道:“那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小和尚?”
明桑睁开眼睛,表情看上去有些气闷,但还是坚定道:“贫僧法号明桑。”
晏锦舟大大咧咧地搂住他的肩膀,很没良心地笑道:“生气啦?那我不叫你小和尚,叫你小光头?”
明桑不知是气得还是恼得,耳朵梢通红,想躲开她的胳膊,“男女授受不亲,晏施主自重。”
奈何晏锦舟修为比他高,胳膊像是黏在了他肩膀上怎么也甩不开,促狭道:“你叫我声锦舟我就自重。”
明桑气得瞪了她一眼,晏锦舟很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