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不是早就下了定论了么,临江城那藤妖的回春大阵不精,根本救不了人。”
“可不管怎么说,那藤妖确实在救人啊。”
“但是如果不是他,临江城这些人会死吗?归根结底就是他的错!妖物就是妖物,现世便只会作乱。”
“看看,当年宁行远都养出来了些什么破玩意儿。”李渐青撇撇嘴,“一个魔头一个妖藤,全都是为祸苍生的东西。”
正从他背后走过的宁不为闻言转过身来,眸光一冷。
即墨鸿彩皱起了眉。
裴和光看向李渐青,眼底愤愤,“行远公子心怀苍生舍己为人,你们如今却在这里编排他?”
李渐青漫不经心道:“我说的不过是实话而已。”
一股无形的灵力缠绕住他的脚腕,化作一只青色的蛊虫渗进了他的皮肤里,他却毫无所觉。
谢酒看向宁不为,“细算起来,宁行远和王公子当年好像还有些过节?”
宁不为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些小事。”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到了前面落座,王家的座位同万玄院挨得极近,他只是一瞥便看见了坐在郝诤旁边的褚峻。
崔元白趴在他膝盖上看宁修手里的小木偶人,冯子章和江一正站在他的身后分着包花生吃,还有一只狗在摇着尾巴吭哧吭哧地啃凳子腿。
纵览整个偌大的长生道场,是唯一一道与众不同的□□。
然而景和太尊本人神情淡定地坐在座位上,动作自然地将宁修咬紧嘴里的半只木偶胳膊拿出来装回去,压住崔元白掌心突然冒出来的紫炎真火,紧接着一抬手,将冯子章和江一正掉在地上的花生壳卷成齑粉,补好了快被大黄啃断的椅子腿,面上却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模样。
宁不为:“…………”
带孩子真的是辛苦了。
褚峻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深邃又平静,甚至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宁不为心脏一跳,猛地收回了目光。
这姓褚的真的是——真的是扰人心神。
藏海楼的楼主桑玄清至今仍在闭关,主事的乃是他的长子桑田,桑田此人气量小,偏偏还心高气傲,是个不肯服输的性子,宁不为仔细看了两眼,才认出之前在雨眠山秘|境抢刀的便是他。
“……此次论道大会高朋满座,更有万玄院郝诤院长与王家老王滨老祖于此论道,实乃我藏海楼之幸……如今十七州灵气凋敝,几百年来更是无一位飞升者……”
这桑田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被什么人夺舍了,尽说些得罪人的废话,宁不为听得昏昏欲睡,坐在他旁边的谢酒突然传音给他道:“王公子,你该去流云阁了。”
宁不为点了点头,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桑田等人身上,悄悄离开了道场,却没有真的听从谢酒的安排去流云阁,而是拿出朱雀刀碎片。
他本意是想借机探查是否有其他的朱雀刀碎片出现,毕竟谢酒现身让他觉得心下不安,然而这一次却没有探查到其他任何朱雀刀碎片的踪迹,反倒是被他扔在纳戒里的那只半死不活的蛊虫突然开始蠢蠢欲动。
“师伯,我身上好难受。”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被另一名女子牵着手走出来,二人身上都穿着月白色的广袖长裙,流苏耳坠因为小姑娘的动作晃来晃去。
“灵竹,忍一忍,我带你去找师祖。”牵着她的女修加快了脚步。
名叫灵竹的小姑娘伸手抓了抓脖子,“我觉得身体里有虫子在爬,师伯,我能再放进只虫子去吃了它吗?”
女修:“…………”
听了一耳朵的宁不为:“…………”
小姑娘是个狠人。
不过虫子?
宁不为眯起了眼睛,悄悄放了丝灵力,附在了小姑娘的流苏耳坠上。
谁知那小姑娘突然转头,目光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宁不为狰狞一笑,双眸霎时血红,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小姑娘:“!!!”
宁不为刚拐过去,就听见了小姑娘“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勾了勾嘴角,低头看向方才趁她受到惊吓从她丹田里揪出来的青色蛊虫。
和王子濯手里的那只青虫一模一样。
——
与此同时,长生道场上。
桑田还在上面长篇大论,王家老祖王滨面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他的儿子王皓轩正恭敬地给他斟茶。
另一边,无数修士在道场上盘腿而坐,表面上都看着一派严肃,却也不少暗地里悄悄传音。
即墨鸿彩按住步清示意她好好听,宗鎏宗盛正在打哈欠。
裴和光抱着剑,上下眼皮正艰难地在打架。
卫雪松和卫玉泉兄弟两个直接毫不避讳地睡了过去。
而前面的万玄院弟子们则是一刻也不消停,频频被长老们暗中警告。
郝诤八风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传音给褚峻道:“这姓桑的可真啰嗦,尽是废话,同他爹比起来差远了。”
褚峻道:“桑玄清也很啰嗦。”
郝诤忍不住笑道:“你可真记仇。”
褚峻丝毫没有否认。
“你有没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