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陡然沉默了下来。
褚峻只觉心中满是酸涩怅然,却不知道这情绪是因何而生,脑海中模糊的画面闪过,却快得抓不住。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走火入魔刚刚恢复的那段时间,总是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就好像……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这莫名其妙的情绪也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褚峻垂下眸子,托着儿子的小手,手指抚过那根红绳。
五百年过去,他突然想知道自己走火入魔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事情。
又是什么事情让当年那个矜贵的小公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尘世因果初现,他该出关了。
——
褚信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冷不防撞上了一人。
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对方的胳膊,才没让人跌在地上。
“抱歉。”褚信抬头看向对方,发现是个生面孔,没有穿无时宗的弟子服,眉眼温润,那双桃花眼煞是好看。
“无妨。”谢酒微微一笑。
褚信见他从善功处的方向来,又远远听见那边声音嘈杂,便顺口问道:“善功处出了什么事情吗?”
谢酒道:“好像是善功处的管事沈泽和几个弟子出事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褚信想起之前沈溪眼睛通红赶往善功处的模样,脸色一变,就要往善功处赶。
“这位道友。”谢酒突然伸手拉住他。
褚信转身,就见对方将手中的玉牌递给自己,“这是?”
“您的腰牌。”谢酒低头看向那玉牌,温声道:“系带都磨断了,还是换根带子吧。”
“好的,多谢。”褚信接过腰牌,冲他道谢,便步履匆匆往善功处走去。
谢酒揣着袖子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嘶……真的太惨了。”路过的几个弟子一边走一边小声谈论,“听说断臂残肢碎了一地。”
“听说十天前就发现了,一直被善功处的长老压着,结果沈泽他姐姐找来了,善功处的长老和管事惨咯!”
“呸,活该。”有弟子愤愤道:“善功处的长老管事沆瀣一气,克扣过咱们多少东西,要不是因为沈泽他姐是掌门的大弟子,他们能这么嚣张?”
“小点声,沈溪可是下任掌门的有力人选……”
“可得了吧,要是褚礼还活着,他俩结为道侣倒是有可能。无时宗的下下任掌门若是不姓褚,你看长老们哪个肯……”
“反正是大快人心,沈泽这纯属是恶事做得太多遭报应!”
谢酒站在路边听着他们说话,微微一笑,随手抚过路边野草上的冷霜,抬头看向山间天际铺洒而开的橘红晚霞,喃喃道:“快入冬了啊。”
褚信感到善功处的时候,正碰上沈溪在质问善功处的管事。
“……若不是我出关见沈泽的魂灯灭了,你们还要瞒到什么时候!?”沈溪平常看着温柔,说话也细声细气,就连发脾气也声音也不高,却极有气势,沉沉的威压压下来,整个大殿里的管事和弟子都没有敢说话的。
过了半晌,专门负责善功处的长老才施施然从后殿出来,见到沈溪满脸歉意,“沈长老息怒,此事容我同您解释,万玄院的掌教们便宿在隔壁峰,明日便是景和太尊的出关大典——”
“你拿万玄院和太尊来压我也没用。”沈溪冷笑,“今日你善功处若是不给个说法,便是闹到太尊那里,我也要个公道!”
那长老脸色微变,眼中闪过几分不虞,却不敢真跟她对上,温声道:“凶手已经被关押起来,您可随我来。”
褚信对沈泽倒是没有什么好印象,死了便死了,可沈溪怎么说也曾是他师兄褚礼的未婚妻,平日里对他们很是照顾,除了过于溺爱弟弟,也没有什么别的错处,闻言便紧跟了上去。
来到后殿,地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青年,头发披散凌乱,目光呆滞,还在胡言乱语。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不是我……是我……哈哈,我干的……我把他们全杀了!全杀了!”
“死得好!”
沈溪皱起了眉。
这弟子看着修为不高,充其量也就筑基后期,她弟弟沈泽金丹大圆满,怎么可能会被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杀死?
褚信也觉得蹊跷。
“沈长老,此人名叫陆深,是若谷峰的弟子,当时地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呵,我闭关半年,都敢糊弄到我头上来了?”沈溪的目光扫过这些长老管事,“此事我绝不会就此作罢,待太尊出关大典之后,若你们不把真正的凶手抓住,后果自负!”
众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沈溪面带怒意地出了后殿,这才注意到褚信正跟在自己身后,不由想起沈泽,心中愤怒和难过交织在一起,险些失态,强撑起笑,“褚信师弟也在这里?”
褚信不怎么会安慰人,“沈师姐节哀。”
“善功处这群人掉进了钱眼里,一遇到事就推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