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带领大队人马离开了,大皇子、二皇子却没有太过重视——
不过是一群纨绔,里面还他妈的有女人,根本就是胡闹!
如果顾倾城只是自己,或是只带了那些小郎君,大皇子和二皇子还会警惕。
但,有了霍五娘等一众小女郎,两人直接笑了:“这个九郎啊,真是生生浪费了父皇的一片苦心!”
“可不是!他们哪里是去西州建功立业?分明就是跑出去踏青、游玩!”
就是元皇后,原本还因为九皇子的受器重而又把董贵妃当成了眼中钉。
随后,她站着宫城墙上,亲眼看到那一支松松垮垮、花枝招展的“队伍”出城,就忍不住想笑:
烂泥扶不上墙!
就算是陛下爱子又如何?
陛下倒是为他苦心筹谋,可惜啊,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好好的镀金机会,被他弄成了荒唐的游玩团。
就这样一群娇生惯养的纨绔,别说去西州杀西戎了,估计在路上遇到个马匪都被吓得屁滚尿流!
“董氏也是可怜,千辛万苦的生了个孩子,七灾八难的养大,却还是这副德行!”
有那么一个瞬间,元皇后都有些同情董贵妃。
当然,元皇后恨了董贵妃十几年,所谓的“同情”,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不过,元皇后倒也没有继续磋磨。
不是她不想,而是董贵妃病得就剩一口气了。
元皇后倒是还想来个故技重施,装病让董贵妃来侍疾。
可董贵妃自己都站不起来了,难道要让她由侍女们搀扶着,拖着随时都可能死过去的身体来伺候身宽体胖、满脸红光的元皇后?
元皇后虽然跋扈,却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羞耻心。
“算了!先饶过董氏吧!”
元皇后倒不是怕了董贵妃,而是觉得,如果自己一个折腾,董贵妃再死在自己面前,岂不晦气?
就是庆帝那儿,也不好交代。
诚然,元皇后有太后给她撑腰。
可太后除了是她的姑母,也是庆帝的亲娘啊。
而来到庆朝,在后宫待了近二十年,元皇后再愚钝,也看清了一些事实。
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比如羞辱、磋磨董贵妃,元太后是偏向元皇后的。
但,一旦关乎到原则问题,比如朝政、比如皇子,元太后还是最偏心自己的亲儿子!
似董贵妃这样的女人,元皇后可以折磨,却不能真的把人弄死。
元皇后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无宠无子,唯一依靠的就是姑母那并不牢靠的偏爱。
如果自己做得太过分,姑母为了儿子,定会翻脸——
呵呵,自己只有太后一个姑母,而太后却有好几个侄女,甚至是侄孙女。
元太后只要庆朝的皇后姓元,至于是哪个元氏女,她并不在意!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本宫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足见本宫确实不聪明!”
元皇后暗暗自嘲着,“本宫是蠢,也可没有蠢到家!”
“还有董氏,看着似乎也不太聪明!”
宠妃?
历史上的宠妃是个什么样子,元皇后不得而知。
但她还是觉得,真正的宠妃,至少不是董贵妃这样。
“……她也可怜!”
病得都只有一口气了,唯一的儿子还被“放逐”。
兴许啊,董贵妃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呢。
董贵妃:……
对!
我快不行了!
“咳!咳咳!”
董贵妃程序化的咳嗽了一通,并将加工过的帕子塞到床铺
她舒适的躺在床榻上,随意的想着:“不知我儿路上可还顺利!”
顾倾城当然顺利。
出城几天,大部队已经跑出去了一百多里,离开了京畿地区。
一众鲜衣怒马的少年少女们,兴奋了几天,慢慢归于平静。
外头的世界也就如此——
印有深深车辙印的官道,两侧或是山地,或是田地。
偶尔见到几个行人,以及附近的百姓,也是或敬畏、或好奇的看着他们。
相同的景致看得久了,相同的偶遇经历得多了,也是开始疲劳了,厌倦了!
“还有多远啊!”
“是啊,好无聊!”
“……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七八百里地呢!”
“直娘贼,不是吧?”
这群N代们,本就是养尊处优、耽于享乐的纨绔。
顾倾城给画的大饼,确实很大、很香,但到底只是个饼啊。
看不着、摸不到,而路途的艰辛,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这年头不像后世,物流发达、交通便利、物资丰富,只要有钱,走到哪儿都很舒坦。
在这里,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若是错过了驿站或是村落,只能待在荒郊野外,想吃口合心意的饭都做不到。
这群勋贵、世家的N代们开始生出了烦躁,甚至想要放弃。
霍五娘察觉到气氛不对,不禁有些担心。
她试图鼓舞士气。
奈何这群N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