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赵老太主动帮忙出主意:“你不是还有首饰吗?”
那么粗那么重的金镯子,还是缠丝的,一个寡妇也好意思戴?
拿去银楼,少说也能换一百多两银子。
还有头上的簪子,耳朵上的坠子。
赵老太的眼睛在顾倾城的身上扫了又扫,已经估算出她这一身首饰的价格。
不低于三百里银子。
而且,赵老太敢确定,顾氏应该不是只有这些首饰。
再不济,还能借贷啊。
解元公的亲娘,坊间借贷的人,也愿意借钱。
对了,还可以装病,说是要买名贵的人参。
只要提前跟大夫商量好,就能拿到银子。
还有顾氏身边的几个小丫头,啧啧,若是卖了,也都是银子呢。
……这些手段,赵老太都用过。
儿子考秀才的时候,她把大女儿给卖了。
儿子交不起书院束脩的时候,她把二女儿“嫁”了。
若不是随后娶了钱氏,最小的女儿,估计也保不住。
而装病什么的,就是赵老太用来哄骗钱氏嫁妆的手段之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
顾倾城:……还真是小瞧了赵老太,这人不只是极品,而是恶毒!
“我不敢!我家大郎会不高兴的!”
顾倾城故意做出柔弱、胆小的模样,那怂怂的模样,赵老太看了心里直冒火。
“你是长辈,是把他养大的寡母,你怎么能——”
当娘的人,居然怕儿子?
“不是!我没有养过家!”
顾倾城“诚实”的说道,“过去是夫君赚钱,夫君走了,他也留了房子、田和银子。”
“我家大郎也能赚钱,随便给人写个方子,就能赚到一百多两银子。”
顾倾城就差直接告诉赵老太,我就是个废物。
赵老太:……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这么好命的女人。
凭什么?
都是女人,自己就像泡在了黄连水里,从里到外都是苦的。
而顾氏呢,却能靠完丈夫、靠儿子,连家都不用养!
赵老太本就扭曲的心,愈发的羡慕嫉妒恨。
她更想骗一骗这个好命的蠢女人了。
偏偏,顾倾城就会一句话,“我听我儿子的。”
现在的赵青云是成年了,还是少年举人,做母亲的依靠他,简直太天经地义了。
顾倾城没有了早年的顾虑,直接把“听儿子的话”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赵老太:……就没见过这么扶不上墙的烂泥。
“算了算了,我本来还想帮你一把,没想到——”你这么没用。
“还有啊,考题的事儿,千万不能外传。就是你儿子,你也不能说。”
“要不然出了事,得罪了贵人,你儿子也要跟着受牵连!”
赵老太贪财,可也没有失了理智。
确定骗不到顾倾城,就只能百般叮嘱。
“哦!”
顾倾城应了一声,回去后,就把这件事乖乖的告诉了赵青云。
赵青云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先生说。”
唐先生已经回京了。
赵青云前去拜访过了。
唐先生见到赵青云这个小弟子很是高兴,把在京城的其他的几个弟子都叫了来。
师兄弟一番见面,众师兄现场考校了小师弟,发现这个小师弟果然是个惊才绝艳的好苗子。
巧的是,大师兄就是文渊阁的大学士,来年的春闱,极有可能是他来当主考。
这件事,若真是科考舞弊,大师兄就会首当其冲。
若只是公主的门客,故意拿来骗钱,也、也要稳妥处置。
赵青云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大师兄的家里。
一个月后,昌平公主府死了一个门客。
赵志似是受到了惊吓,直接病倒了。
过年的时候,赵志一家也是愁云惨淡。
赵老太顾不得算计旁人,每天又是急着照顾儿子,又是打骂钱氏。
钱氏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好几次,她都想去药铺买些药回来,撒到锅里,来个同归于尽。
但,看到年幼的儿女,她又舍不得。
……算了,还是这么熬着吧。
若是相公中了进士,日子或许会好些!
……
“母亲,朕倒是看好一个人,他是来进京赶考的举子,十五岁就中举。晋安公都为他破例,收他做了关门弟子。”
“此人家风也极好,得到当地知县的题字:积善人家!”
“母亲和善,族人相亲,就是门第浅薄了些。”
“不过,南平身份贵重,本来也不需要用什么高门来陪衬。”
关键是南平郡主的身体太差了。
京中与她门第相当的人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在当下,小贵女们大多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人家。
及笄后就可以嫁人。
南平郡主呢,今年都十六岁了,却连个亲事都没有定下。
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是南平郡主身体太差,无法得到相配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