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韩鼎,你说什么?”
冯氏仿佛被人兜头打了一拳,既疼不可当,又不可置信。
韩鼎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神情腼腆,眼神无辜。
他略带歉意的对冯氏说道,“大嫂,对不住,我不该瞒着你的。”
“但,大哥求到了我的面前。余家表小姐更是哭着说自己没了活路。”
韩鼎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刻意看了冯氏一眼。
那眼神里居然还带着一丝不赞同。
他仿佛在无声的说:大嫂,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身为女子,岂可如此善妒?这般恶毒?
生生吓得自家表妹,宁肯跑去求一个亲戚家的小少爷。
姐妹同侍一夫,娥皇女英,千古美谈,多好的事情啊。
大嫂居然不同意,逼得大哥和表妹全都跑来求韩鼎帮忙。
“唉,大嫂,我知道你最是要强,可也不能忘了身为妻子的规矩与礼数!”
韩鼎忍了又忍,还是说出了这句仿佛挤压在心底许久的话。
不过,他不是控诉,也不是指着,就是单纯的“为了你”好。
毕竟他善良到近乎软弱,单纯得近乎单蠢的性子,冯氏以及韩家的亲戚们全都知道。
冯氏:……不、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而利用韩家办婚礼,内院外院都比较松散的空子,被冯氏叫来“看热闹”的几个亲戚家的妇人,却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她们丝毫都没有怀疑韩鼎在说谎——
一来,韩鼎没出息归没出息,却从来不会骗人。
毕竟如果他懂得遮掩,懂得作假,就不会把自己跟余莲的事儿闹出来,还数次气得卫夫人险些昏厥。
二来,韩鼎说的话,似乎更有道理。
韩鼎确实是个心软、耳根子更软的人,但他从小就腼腆、怯懦,实在不像个贪花好色的人。
而那个余莲呢,确实有几分姿色。
但在场的人,刚才都参加了昏礼,也去闹了洞房。
她们亲眼看到了韩鼎新妇的绝世之姿——
自家新妇长得这么美,还是出身高贵的侯府千金。
如果韩鼎真的喜爱美色,他就该被新妇迷得晕头转向。
事实却是,韩鼎穿着大红喜服,带着新妇,跑来小跨院探望余莲。
唔,这、真的不像有私情。
反倒更真实的印证了韩鼎的话——余莲跟韩鼐有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韩鼐的。
而韩鼐的妻子冯氏,嫉妒成性,行事狠毒。
韩鼐和余莲都不敢把事情告诉她,而是拉韩鼎来当挡箭牌。
若是换成其他人,韩鼎肯定不会做这种糊涂事——
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很容易弄得里外不是人!
还有可能让自己背上黑锅。
但,韩鼎不同啊,这孩子被卫夫人和皇后娘娘保护得太好。
整个世界,在他眼里,估计都是真善美。
而韩鼐这个大哥呢,也不是跟他抢夺爵位、家产的敌人,而是嫡亲的骨肉。
所以,韩鼎极有可能什么都没想,就答应替韩鼐当了“冤大头”。
“这才是真相吧。”
“啧,韩鼎这孩子,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善良是好事儿,可、可也不能这么糊涂。”
“就是就是,凭白帮韩鼐背了黑锅,把自己的名声弄得那么烂!”
“卫夫人也是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天真烂漫’‘单纯善良’的儿子,啧啧,可怜啊!”
几个贵妇嘁嘁喳喳的八卦着。
她们没有一人怀疑韩鼎。
就是冯氏,到了这个时候,竟也觉得“真相”或许就像韩鼎所说的那般。
“啊!韩鼐,你、你个混账,我为你掏心掏肺,你却这般算计与我?”
冯氏尖叫一声,五官扭曲,浑身充满戾气。
她恨哪!
原本以为,她跟韩鼐是夫妻同心,一起算计韩鼎,谋夺韩家的爵位。
制定计划的时候,冯氏得意洋洋,不止一次的骂韩鼎是个蠢货。
结果呢,被骗、被算计的人,根本不是韩鼎,而是她冯氏。
她、才是那个最大、最蠢的冤大头!
冯氏都不敢想象,自己当着韩鼐或是余莲的面,骂韩鼎的时候,这两个贱人心里又是怎样的嘲讽!
“啊!啊啊!余莲,你个贱人,我和你拼了!”
冯氏越想越生气。
轰!
她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最后,彻底爆发了。
她丢下韩鼎,怒气冲冲的杀进小跨院。
隔着一个院子,余莲正全身心的扮演昏迷,她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却没有听清吵闹的内容。
她只当一切都如表姐计划的那般,表姐正在当众嘲讽韩鼎。
虽然,有些对不住这个被她利用的无辜少年。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父母双亡,被族人觊觎财产,不得不跑来投奔嫁入高门的远房表姐。
表姐让她去勾引韩鼎,她却喜欢上了威猛霸道的韩鼐。
背着表姐,余莲什么都给了韩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