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 “杨志,早去早回!我自有抬举。” 梁中书将一份委领状递与杨志说道。 “深谢恩相,杨志定不辱使命!” 杨志接过委领状抱拳行礼道。 “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鳖拗。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 梁中书又唤过老都管和两个虞侯说道。 老都管一一都应了,不过话语里满是不在意,他可是太师府的奶公(对奶妈丈夫的称呼),是当年随着蔡夫人出嫁的仆从,是真正太师府的人,在这府里除了给蔡夫人面子,梁中书都不太理会。 次日早起五更,府里把担杖都摆在厅前。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扮。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 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 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看那军人担仗起程,杨志和老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 正直五月天,太阳很毒,路上是酷热难行,因为要赶蔡京六月十五的生辰,杨志这一路上不敢耽搁,每日五更就起,日中才歇,日头偏西又行,直至天黑。 三伏天,人行路上都大汗淋漓,十一个军汉挑着沉重的担子走上路上是苦不堪言,见着林子便嚷嚷着要歇息片刻,杨志不许,痛骂军汉们懒惰,从树上摘下藤条便打了军汉们赶路。 “扬提辖,这日头太毒,不若歇息一下,若是军汉累倒如何得了?” 老都管见军汉们苦不堪言,看着杨志说道,这般天气他空手走路都喘,可怜这些军士挑着重担赶路。 “日子紧迫,由不得他们休息!” 杨志却懒得多说。 “杨提辖,若是军汉累到,你去挑那担子么?你这般不体恤军卒,若是他们心生怨恨,起了歹心可怎么办?” 老都管压低声音对杨志说道,他虽然只是个奶公,但在太师府多年,一些御下的手段还是学会了的,一味地抽打逼迫可不是御下之术,久之易变,需得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才行。 “都管,这事你就别管了,东西到了到了东京在做计较。” 杨志却懒得理会老都管,在他看来这种奶公只会仗势欺人,全无本事,不必理会,这行军之法自己才是行家,至于军汉们有气,有他杨志在,军汉哪里敢反抗? “提辖,就是赶路何苦总在日头底下?这日头如此毒辣,岂不晒杀人,不如夜里赶路,白天休息。” 两个虞侯开口道,杨志要求每日五更之后太阳出来这才上路,太阳下山之前找宿头休息,每日都在太阳底下赶路,这人哪里受得了。 “你们两个泼才懂什么?却在此处放屁。这附近皆是山路,人烟稀少,山里强人横行,谁敢半夜赶路?” 杨志瞪着两名虞侯骂道。 “都起来,起来!” 杨志骂完虞侯,见军汉们都在树荫下坐着休息,拿着藤条便去抽打,呵斥着军汉们,让他们赶路。 “老都管,任得评评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这些军健已经向我们抱怨多次,说这杨志不讲情面不是打就是骂,多有怨言,杨志这般迟早出事!” 两个虞侯只能看向老都管,这里能压住杨志的只有这位太师府的奶公。 “告诉军汉们不要怨怅,到了东京交了差事,我自有赏钱发下。” 老都管看着两名虞侯说道。 如此又行了十几日,进入了济州,杨志依旧是急着赶路,对着军汉们不是打就是骂,军汉们怨怅更甚。 …… 东溪村,晁家庄。 “天王,那些牛子来了!” 刘唐对着晁盖说道。 “来了多少人?谁人领队?” 晁盖看着刘唐问道。 “就十五个人,带队的大名府梁中书新提拔的一个提辖,叫青面兽杨志,这货也是个蠢蛋,十万贯的生辰纲也不用车,就这么十一个军汉挑着,一日才走五十多里!” 刘唐笑着说道,这算是他见过最蠢的押送方法了。 “还有如此押送的?” 晁盖皱眉问道,他做私商劫掠也不是一次,还从没见过这般运送的,这可是十万贯生辰纲,十一个人挑着赶路,更何况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