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数:???这是在喊我吗?
钢琴师一向很稳的手指,此刻竟然也在微微颤抖——她居然会在结婚八年的妻子眼里看到了这种“看陌生人”的眼神。
“你…不记得我了?”叶眠问道。
“嗯……”程数不知道怎地心一抖。
“你的戒指呢?”
“什么?”程数早上起床时就没发现有什么戒指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她能一直活在“未婚”的幻想中吗?
“程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叶眠不敢相信。
“是啊……”程数尝试和眼前的女人共情,想象如果是她的爱人突然不记得她了,她会是什么反应。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爱人”这个词汇对她来说也很遥远……
叶眠看着程数一直在躲闪的眼神,胸口一抽一抽地疼。
她最亲的人中已经有一个开始记不得她了,现在又要来一个,她怎么接受得了……
叶眠不解,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程数怎么会不记得她了?怎么可以把她……忘了?
叶眠跪坐在地上,欺身抱住了程数。
程数则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她想推开身前的女人。但她在抵住对方的肩后不久,便松懈了力气,因为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程数颈间。
她哭了?
程数抵住女人的手轻轻放下。
白彤被这一出戏整得cpu都要干烧了。
眠总……这么脆弱的吗?
她赶紧解释:“这只是暂时性的,您别担心。程姐失忆是因为前几天实验……”
白彤将后半句吞了下去,因为程数冲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不希望叶眠知道失忆和实验失败有关。
“什么?”叶眠声音哽咽。
“哎!程姐就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太辛苦了,眠总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是真累啊!”白彤硬生生重新编了个理由。
程数知道,如果她决定进行某项具有风险的工作时,是绝对不会告知亲人的。
同时程数也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是她的伴侣,在没有跟她商量甚至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就去参与了某项极有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实验。她无法接受。
同理,没有人可以接受。
所以她不能让叶眠知道。
尽管,她现在对这个仅见过一次面的妻子没有任何感情。
叶眠在程数怀里兀自调整了一会情绪。她擦了擦眼泪,然后同程数拉开了点距离。
她盯着程数看了很久,久到程数已经开始浑身不自在时,叶眠捧着程数的脸,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程数瞳孔地震,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两唇相贴,一触即分。
叶眠说:“宝宝,我刚刚对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程数:“你……亲了我一下?”
叶眠重新埋进程数怀里,喜极而泣:“太好了,你还记得……”
程数表情管理快要失控,太近了,真的太近了!这个女人离她离得太近了!
她很少跟情绪这么外放的人接触,短短十分钟她就已经见证了她这位小妻子的“喜怒哀乐”,她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情绪可以丰富到这种程度!
白彤在一旁装死:阿弥陀佛,信女愿自戳双眼换眠总和夫人百年好合。
叶眠火也发完了,该伤感的也伤感完了,终于想起是不是要带“失忆的老婆”去检查一下脑子了。
她在程数怀里翻了个身,然后拨通了叶家私人医生的电话。
“二小姐?”电话那头传来清冽的女声。
“许医生,麻烦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叶眠补充道,“定位微信发你,尽快。”
“出什么事了?”还在叶家帮叶总量血压的许柏心一边观察仪器数值,一边问道。
叶眠:“手断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医生:“什么?!”
叶承则,也就是叶眠的老爸皱眉问道:“怎么了?”
许柏心:“二小姐说她……手断了?”
量血压的电子仪器发出数值超标的警报。
叶总按住太阳穴。
他那个不省心的二女儿总是玩“狼来了”的游戏,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一惊一乍整出心脏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