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开着宽大的越野车,随机视察了六个基地的建设情况。
园区太大了,开车才转了这几个地方就花了两小时,已经快中午了。
施工进度都正常,如果一切顺利,年底大部分会完工。
不过整个园区的建设两年后也未必能彻底完成,将有个长期完善的过程,尤其是服道化服务中心、演员服务中心、特效制作中心、旅游服务中心等,都需要长时间打磨。
四个月过去了,配套豪华剧场和超大规模的酒店群都只打了地基,年底能封顶,后续是更长时间的内装。
从大唐长安城通往大宋汴梁城的途中,有段一公里多的长亭古道,修在北湖边上,种满了桃花、垂柳。
苏长青在路边柳下停了车:“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这段古道是应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建的,这是歌曲《送别》的词,作者弘一法师李叔同正是平湖人,修一段杨柳依依的路以示纪念,以后拍戏也经常能用上。
不过这首歌他只是填词,李叔同曾经留学日本,还娶了个东洋老婆,当时日本流行犬童球溪的歌《旅愁》,于是他后来仿照填了《送别》。
然而日本的《旅愁》也不是犬童球溪谱曲的,而是借用了美国作曲家约翰·p·奥德威的歌曲《梦见家和母亲》中的旋律。
可见文化是流动的,美的东西到哪都能触动人心。
同样容易触动男人心的,还有女人的美貌。
而比美貌更富诱惑的,是与女人日积月累的依赖。
车一停,柳雨菲有些局促:“为什么在这停车?”
“为什么不能停,这没有禁止停车的牌子。”
长亭古道两边移栽的上千棵桃树、柳树现在仍光秃秃的,不过春暖之后就会抽出嫩芽。
柳雨菲强自镇定,指着车边碗口粗的柳树:“移栽这些树花了将近一百万,未来整个影视基地花在绿化上的钱……”
苏长青停车坐爱柳林晚,可不是要当柳下惠,还没等说完,便仿照霸道总裁的套路,在车里吻了柳雨菲。
柔软馨香,滑嫩生涩。
不过仅仅是轻吻而已,如同盖一个图章,确定了更加亲密的关系。
做这事还真不是一时冲动,苏长青人生经验丰富,有些事再印象派、抽象派也明白骨子里是什么派,也就是逮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去年春节期间就该做的事做了。
新春又要到了,别欠账,也算是债不过年。
心照不宣时间久了也是负担,万一柳雨菲哪天心灰意冷跟别人走了,这个损失算谁的?
苏长青拖了一年,倒不是顾虑什么,他更希望慢慢享受这样的时光,别急着一步都到位,蛋糕就那么大,吃完了就只能回味了,那多没意思。
后来杰克马在某个公开场合,嘴瓢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创办了阿里,苏长青是能够理解的。
事业当然是要做的,不然哪来的机会吹这种牛逼,但物不可极,阿里几年之内极速发展成巨无霸企业,等于一步登天了。
这就像练武没几天就突破十万层天下无敌,江湖里转一圈之后,真会觉得没意思。
功守道,弱不禁风的马总试问天下还有谁,结果一挥手所有人都灰飞烟灭,不好玩了。
人总要给自己留点期望,活着才有滋有味有奔头。
所以寂寞的他才会退休去搞金融,然后玩得步步惊心,爽得不得了。
苏长青没有跨大步扯蛋,始终一步一个脚印,该拍戏时拍戏,该搞金融危机时搞投机,而后趁着日本经济泡沫炒房产,也算是慢慢抻着玩,并没有着急。
但是历史车轮滚到新世纪,网络投资提上日程,就不由他慢慢来了。
投资公司一旦成立,苏长青的未来基本已清晰可见。
投资入股几大网企后,他即便不再努力,十几年后保守估计也有六、七千亿美元的资产在等着,转眼就世界首富。
可以抻的地方真不多了,唯有与想要拥有的人欲迎还拒。
轻轻一吻,唇齿留香,今天足够了。
苏长青发动越野车继续视察。
柳雨菲眼波流动,容光焕彩,呼吸却颤抖了许久。
“哥,虽然……可我还是有负罪感。”
苏长青老神在在不以为然:“对谁负罪?”
“不知道,对所有对我们抱有期望的人吧。”
“真对我们抱有期望的,恐怕只有父母。”
柳雨菲声音更低了:“这就够多了。”
“反悔了?”苏长青开着车一溜烟穿过了长亭古道:“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蓄意的。”
“太得意忘形,”柳雨菲摇摇头:“拥有名利后失去了自我约束,有些……”
“没做到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感觉自己堕落了?”这些纠结都是苏长青玩剩的,他什么都明白:“可我们只是宇宙中的尘埃,成不了恒星。”
“说这些多余,”柳雨菲叹口气:“即便自责,恐怕也是暂时的。”
“恐怕是。”
“比如你,不早就没脸没皮了。”
两人来到明清故宫,站在太和殿前的广场上。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