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的红毯安排比柏林别致。
柏林的红毯是颁奖大厅前的一长条,足有七八十米,即便是专业演员带着表情从头慢慢走到尾都是个挑战,好像在拍一个几分钟不间断的长镜头。
而戛纳的安排更温情,影节宫有很高一段台阶,前面的广场并不大,停车后走几步就进入记者的摄影圈,更像是参加一个聚会。
拍照完了就上台阶,然后再回身拍照,红毯环节就基本结束了。
这对表演欲旺盛的人来说可能有点不过瘾,但对大多数非演艺影人来说就比较体贴。
另外大家都集中在台阶附近,也能安排记者提问,多了些沟通。
今年恰逢第五十届戛纳电影节,整数年在哪都更受重视,媒体报道明显高于往年,而且还为此特别设立了一个五十年纪念奖,算是惊喜彩蛋。
在戛纳电影节期间受到的关注还是比较多的,通常与今村昌平的以及伊朗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的放在一起讨论,是今年获奖的三大热门。
别小瞧娱记的嗅觉和鉴赏力,他们往往能猜个**不离十。
比如美国的金球奖,举办方就是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由96位记者在奥斯卡颁奖前几天投票产生,往往被视为奥斯卡的风向标。
影视圈的顶层生存逻辑就是制作、获奖、媒体造势并最终获取票房,中层生存逻辑缺失获奖环节,而底层再少了媒体造势,所以媒体是成功者的好伙伴。
这届戛纳电影节的媒体宠儿是阿佳妮,她从神秘的隐居状态走出来,受到报纸电视全方位的追逐,所以首播出现在现场,连带着这部电影也被更频繁地提及。
评委们出现在提名影片的首播现场,人员安排是随机的,但评委主席阿佳妮出席首播还是被一些不负责任博眼球的小报故意解读为获奖暗示,实际上类似的戏码每年都会发生,但今年受到更高关注。
偶像的示范以及媒体的片面宣传对来到戛纳现场的超级影迷们影响很大,即便明知是胡扯也凑热闹,于是整个展映期间场场爆满。
欧美电影虽然也来了几部佳作,但在这届戛纳集体失色,以至于媒体早早就断言今年是亚洲之年,再加上半世纪五十届,似乎别具意义。
各路媒体除了对金棕榈大奖花落谁家有诸多预测外,导演、编剧、男女影帝等热门奖项的讨论也比较多。
最佳导演热门人选也都来自亚洲:苏长青、李安、王家卫以及伊朗的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
苏长青不是太了解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伊朗的电影拍得不错,但与主流世界太脱钩了,影响力很有限。
王家卫构图和色彩都很有一套,与老谋子异曲同工,但格局小太多了,是一个城市培养出来的天才型导演。
李安是一个省培养出来的人才,级别和胸襟更高宽些,两人这次带来的都是性题材的片子,一个同性恋,一个交换伴侣。
其实多翻翻三大电影节的获奖作品名单就会发现,获奖是有路径密码的,能力足够就能破解。
比如三年后戛纳电影节开了一个酷儿棕榈奖,专门颁给戛纳电影节所有单元展出的同性恋、双性恋和变性人等等LGBT相关主题影片,而且由另外一个独立的评审团评选并颁奖。
所以拍摄这类题材电影在戛纳可以获得双倍甚至数倍的获奖机率。
后来这种趋势渐渐蔓延到大多数A类影展,令某一类导演如鱼得水。
媒体猜测导演奖会颁给李安或者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而不是王家卫。
苏长青倒也能理解,李安的水平的确更高,拍出来片子艺术性、商业性兼顾,轻易不坑投资人,口碑要好得多。
有些事自己可以编故事,也可以让那些明星朋友跟着故弄玄虚,但明眼的业内人还是几秒钟就能看清是怎么回事。
这就好比你托朋友帮忙做套家具拿到市场上去卖,朋友说一万元一个月做好,结果一月后让你加一万,说要做更好的,又过一个月再加一万,要出精品,最终花了六万半年后做好,你拿去卖了只卖了一万亏五万,而朋友凭这套家具获得国际最佳木工。
仅从这一点看,奥斯卡的奖项设计比欧洲三大奖更有价值,它要求参评作品必须公映过,亏本的、观众口内差的电影别来。
老谋子为了参评造假公映,也是丢人,最终也没拿到奖。
媒体不把苏长青作为导演奖最有力竞争者,更多是把他归为拼刺金棕榈的干将。
另外李安这次带来的在目前的欧美也更具社会价值,就像苏长青之前和梅露兰·多拉探讨过的,经历了七十年代的大杂烩乱搞,西方社会陷入二十年调整反思,这题材选得很容易引发共鸣。
所以这电影更讨喜,除了最佳导演,这部戏的编剧詹姆士·沙姆斯也是最佳编剧的大热门。
最佳男主角方面,热门人选是高仓健,中的罗素·克劳,男主西恩·潘,以及中的伍迪·哈里森。
没错,就是那个在柏林对苏长青竖中指的伍迪·哈里森,这家伙这次也来了,虽然获大奖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在片中饰演一名记者,表现相当不错。
这片名翻译得很烂,听起来像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