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虽然主演都是日本人,拍的也是日本故事,但投资、编导、摄影、音乐都是中国的,自然是中国电影。
就像迪斯尼的《花木兰》《功夫熊猫》都是美国电影一样,不能说演的中国事就是中国电影。
通常电影节对影片的出品地有严格划分,欧洲电影节是相对比较宽松的。
奥斯卡几十年来从没有将大奖颁给外国电影,基本都是英语、美国制造,其他的只能竞争最佳外语片,就显得保守许多。
二十多年后倒是颁给了韩国电影《寄生虫》,百年首次。
更保守的是香港,九七以前金像奖要求纯港资,《霸王别姬》中港合资就不能参评,否则哥哥拿不到戛纳影帝,至少能拿个金像奖。
去年凯哥拍了部纯港资的《风月》,主演仍是哥哥与巩小姐,倒是戛纳、香港金像、台湾金马提名了十几项,却啥也没拿到。
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永远错过,凯哥的才华似乎在一部电影内就耗尽了,连香港台湾的奖都搞不定了。
苏长青看待某些问题很现实,评审团里有华人,对一部中国电影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人生经验告诉他什么事在海外最好别碰上华人,通常这些人帮理不帮亲的**格外强烈。
或许巩小姐能例外,虽然早两年已经放弃中国籍,毕竟事业主要仍在国内,这两年为避税加入外籍的明星有好几个,感觉都不像外人。
这么想可能有点狭隘,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苏长青只希望她别为了避嫌反而忽视《入殓师》。
其实巩小姐真有心照顾也轮不到苏长青,她与哥哥合作过《霸王别姬》和《风月》,这次《春光乍泄》也主单元参赛。
另外她与王墨镜的关系也不错,后来还合作了《爱神》和《2046》。
苏长青虽然在国内影视圈打滚了四年多,但作品从不参加国内评奖,也不参与各种颁奖、晚会,除了北影厂与其他人没有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不过三大电影节的评奖机制还是相对公平的,不然早就没了公信力,虽然国内总流传着某某没获奖是被黑箱,其实都是捕风捉影,甚至是自我标榜。
虽然接下去大家在戛纳并没有多少具体事情可做,以游玩、看片、休息为主,坐等最后的闭幕式开奖,李奥却有任务,他带来了照相机、摄影机,还是要拍些资料留存的。
北野武参加柏林电影节拍了纪录片,苏长青也很重视这一块,从《模特队》开始李奥就负责记录四维的成长历程。
苏长青有重生的经历,考虑比较周全,而有些人天生自我意识就很强烈,比如马爸爸前两年刚创立了“中国黄页”,正在到处忽悠互联网是世界的未来,他也准备了一台手持录像机,走到哪拍到哪,甚至拍下了他最初说服十九人与他一起创业的演说。
或许这世界上重生、穿越的人不止苏长青一个,如果某人始终一帆风顺如有神助,哪天突然错判形势栽了大跟头,很可能就是那年之前穿回去的。
第二天戛纳电影节正式开始,开幕并没有彩旗招展的特别仪式,只是主单元入围的作品开始展映,仿佛一声指令枪响,大家开始奔跑。
《入殓师》的首场被安排在下午,和今村昌平的《鳗鱼》以及《洛城机密》同个时段。
虽然《入殓师》名义上不搞首映了,但届时评委会将派出评委观影以示重视,苏长青还是得率主创人员陪同。
多部主单元提名电影将首映设在戛纳,包括《春光乍泄》、《樱桃的味道》以及杰克船长的《少年英雄历险记》,都在上午九点半。
苏长青总觉得强尼德普有点不严肃,这片名起得一股土味,很难勾起观影**,而且和影片内容也关系不大,难道就没人劝他改一个?
这是他唯一的导演的作品,能入围金棕榈也算不错,以后好好演戏就得了。
柳雨菲吃了早饭就撺掇苏长青一起出门看明星:“哥,我喜欢梁朝伟,反正也是闲着,去看看他们的首映?”
九十年代国内的演员还没多少底气敢称明星,港台好莱坞的那才叫明星。
苏长青并没有受到邀请,按道理不应该去,这属于不速之客。
“咱们又不往前凑,站人堆里看看就行。”
既然妹妹要看那就去吧,其他无所谓了,苏长青也想去看看年轻的杰克船长和衰老的教父。
地中海的发型不好看,但地中海的气候真不错,五月份气温不高,阳光明媚天高云淡。
影节宫里人头攒动,大家都挤进来参与自己喜爱明星的电影首映。
要找到《春光乍泄》的放映厅并不难,到处有海报作指示,另外跟着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走基本不会错。
亚洲的文化影响力就是如此,还远到跨族群的时候。
在《洛城机密》《少年英雄历险记》摊位前不难找到亚洲人,但在《春光乍泄》《入殓师》《鳗鱼》摊前金发碧眼的寥寥无几。
后来有文章说在国外提起中国,人们就会想起长城、故宫、巩小姐,苏长青对此是存疑的。
作为过来人,他对后来网上的许多说法都存疑。
文化影响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