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又肿又烫,腿根儿处尤其厉害。没日没夜地赶路,颠簸跋涉,这是被马鞍生生给磨的。
霍临风心疼道:“什么破鞍子,竟磨成这样。”
容落云却误会,以为对方说他不中用,抬起头,疼得一抽一抽还要还嘴:“谁都像你皮糙肉厚,我那里、那里嫩得很……”
霍临风没想那么多:“你身上哪儿不嫩,没亲过也都摸过,我知道。”说着,剥蜜柑似的,把剩下的衣裳一层层褪去,容落云挣扎不休,他正疼呢,愤然喊道:“不行,我杀了你!”
这一句嗓子动静不小,帐外立即有人高声:“将军可有危险!”
霍将军头一次好端端地骂人:“滚远点儿!”吼完外面的,再低头吼怀里的,“你受着伤,当我是畜生不成?!”
他几乎把人剥光,再拽来被子包裹住,说:“自有疼你的时候。”
容落云已然鹌鹑转世,埋着头,不留空隙地贴着霍临风的身躯,他累极了,累得眼眶发酸,蹭着霍临风的颈子阵阵委屈。
半晌,好些了,他小声问:“那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霍临风朝外喊:“杜铮!”
容落云光溜溜的:“不许旁人进来!”
裹得比刚出世的婴孩还严实,竟仍是羞,霍临风失笑,低头“啾啾”两声,像招猫逗狗哄娃娃,又坏透了的,探手拨弄容落云的耳垂。
这工夫,最会伺候人的杜铮进帐来,端着盆热水,垂眸抿唇,明白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规矩。将木盆搁在榻边,寻来布巾、药箱、干净衣物,还体贴地奉上一碟糕点。
待杜铮一走,霍临风单手摆弄,为容落云擦身。
“闭眼,仰头。”他吩咐,先擦这张招人的面孔,和一截修长的颈子。蘸湿些,擦过肩膀锁骨,撩开点被子,擦拭轻轻起伏的胸膛。
容落云还闭着眼,倏地胸口一麻,睁开眼睛。他感觉得出轻重,蹙眉命令道:“轻些。”
霍临风说:“轻些你怎么爽利?”他虽不是畜生,却是七情六欲俱全的凡人,一下一下,生生磨红那两粒小豆。
手臂连着手掌,掌心与虎口磨得厉害,霍临风细细擦干净,撒些药粉,用棉纱薄薄地缠了一层。他递上一块糯米蒸的糕,里头三颗枣子一颗山楂,甜酸合度。
容落云两手捏着吃,注意力全在糕上,软着身子任由摆弄。“嗯……”他哼哧这么一声,那布巾擦到他腿间了,碰不得,一碰便火辣辣的疼。
霍临风轻之又轻,手藏在被子下,摩挲着腿根儿的难堪。“忍着点儿,”他道,垂眸对上容落云看他的眼睛,似有话说,“怎么了?”
容落云舔舔唇,透着馋相:“还想吃一块。”
霍临风又给一块,擦完腿,拢紧些,探深一点擦后面的双丘,边擦边瞄,看容落云是否表情有异。谁料,那人懒懒倚着他的肩,吃得正香,一副缺心少肝的模样。
他攥住帕子,肉挨肉,用手指狠狠刮了那臀尖儿,湿漉漉,软腻腻,隔着棉被都知道,且要颤上一颤。复又瞄去,见容落云吃得更快,咕哝咕哝咀个不停。
霍临风说:“像个小叫花子,若是旁人给只烧鸡,被欺负透了还只顾着吃。”
容落云咽下最后一口:“若是旁人,早被我一掌打死了。”他扭脸埋霍临风的颈窝,他最喜欢这儿,“本就只有你,还得便宜卖乖。”
霍临风这下熨帖了,擦洗完两条腿,最后把伤痕累累的一双足擦干净。腿根儿抹些药,脚掌也涂药包好,包得很厚,瞧着不宜走路。
他想起梦里抱着容落云入营,说:“前几日,我梦见你了。”
容落云问:“梦见我什么?”
霍临风道:“梦见你来了,来见我。”他抽出干净的衣裳给容落云穿,亵裤小衣,那么多件,“你在梦里还要刺我一剑。”
容落云心想,他干得出来这种事,于是问:“刺了吗?”
霍临风戳戳胸口:“我让你刺这儿,你舍不得了。”
容落云又想,他的确会心软,抬起手,把手掌覆盖在霍临风的心口处,里面的心跳咚咚有力,隔着血肉和衣衫回应他。
他有怨:“你早知要归塞,教我吹鹰骨笛时便在骗我。”
霍临风问:“那我走后,你有没有吹过?”
容落云说:“我为何要吹,我又不想你。”被人抱着不费劲儿,又吃了糕点,已然恢复口是心非的力气。可撒完这一句谎,自己却先禁受不住,颤着声儿,要哭不哭地改口:“我好想你……”
霍临风搂紧低声:“我何尝不是,日日都要想,打仗时顾不得,之后哪怕睡觉也要补上。”
他忆着那场梦,梦里旖旎缱绻,梦里春光放浪,容落云痴缠的姿态依傍着他,像只发性的猫儿,一股子掩不住的情切。
“我知道,”霍临风说,“你千里迢迢来,为的那桩要紧事我都知道。”
容落云一怔:“你知道?”
霍临风点点头:“因为你想坏我了。”
薄唇一抿,容落云的面上憋出一层浮汗,道:“胡吣!”左右穿好了衣裳,他挣扎到榻上,扯开包袱,寻出那封皱巴的密函,“你真当我是想汉子的寡妇么,我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