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根
程思远恼李月萱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人,见她情绪要失控,怕再闹下去谁都不好看,只得低声哄道:“不过是偶然碰见,你瞎想什么呢,走吧,你不是饿了吗,咱们去旁边的酒楼,那家饭食也不错。”
他突然这么温柔小意,李月萱心里更加不舒服,嚷道:“既然什么事没有,那你心虚什么,不用着急走,刚才林大小姐不是说了嘛,可以一起吃。有人攀上高枝以为自己能耐了,土鸡永远是土鸡,飞上枝头也永远变不成凤凰。”
这几乎就是被指鼻子骂了,苏冬青忍无可忍,冷笑道:“真凤凰叫起来比土鸡还难听,今天我可算是长见识了。”
没想到她会反讥回去,李月萱气的只跺脚,伸手指着苏冬青,“有种你再说一遍,我今天让你横着出这个酒楼!”
在场的几个人从话里听出几个人之间的恩怨,林
语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程夫人,苏姑娘是我的贵客,你要对她动手,我们肯定不会置之不理,还请你三思而行。”
没想到林语蓉敢这么不给她面子,李月萱气的浑身发抖,手指死死的绞住真丝帕子,眼睛冒火的盯着苏冬青,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迷惑她相公的狐狸精给活活撕碎。
眼瞅着林语蓉和秦飞俩人面色不善的看过来,程思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都不敢去看苏冬青的脸色,伸手扣住咄咄逼人的李月萱,一边道:“对不住了,今日这事不过是个误会,改日我登门致歉,我们先行一步了。”
他半拖半抱的把人弄走,都开始下楼了,依旧可以听到李月萱气急败坏的骂声。苏冬青眉心依旧纠结成一团,这位李大小姐果然如传言那般骄横霸道,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她配程思远倒是再合适不过。
挑事的人走了,终于清静了。徐掌柜便率先进了雅间,林语蓉挽着苏冬青的手也跟着进去,站在门外
的伙计和管事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 遇到这样难缠的客人,可真是折寿。
李月萱是个娇惯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也没有这么狼狈过,出了酒楼的门,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程思远,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之前跟我保证的话都忘了是不是!”
程思远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刚才在楼上被自己屋里人落了面子,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扇耳光,所有的耐心都磨没了,猛的将李月萱的手臂甩下,面无表情的道:“你胡闹也要分场合,刚才在秦公子和林大小姐面前太失礼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那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是李家千金,捅娄子总会有人帮你收拾。”
说着,程思远便扬长而去,不管身后的人怎么大喊大叫,连头都没有回。
他突然强硬,李月萱反而害怕了,一边流泪一边在后面追,“程思远,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月萱出身在富贵人家,家里经营着大绣庄,是梁州赫赫有名的首富李家的分支,有大家族的庇荫,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性格就很骄傲跋扈,自视甚高,从小顺风顺水,直到遇见了程思远。
程思远这人跟常人不同,从小读圣贤书,却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清高,热衷于做生意,最后弃读经商。他聪明,善钻营,相貌堂堂,举止有礼,不知道怎么就入了李月萱的眼。
程思远从小与苏冬青定亲,教她读书识字,写字题诗,俩人感情特别好,所以李月萱屡屡示好,他假装不知。李月萱想要的东西,除了太阳月亮什么没有弄到手,程思远越是不理睬她,她就越法想要靠近,使劲手段制造相处的机会。
程思远并非是柳下惠,李家大小姐围着他转,做为一个男人他心中很得意,一来二去,跟李月萱滚上了床。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结果就中着了,李月萱大了肚子,李家找上了门,最后程思远与苏冬青悔婚,成了李家的乘龙快婿。
碍眼的人走了,苏冬青同林语蓉说笑,心里仍旧不平静。虽然李月萱撒泼让人讨厌,可归根结底是由程思远引起的,如果他如面上那般守礼,也不会发生这些龌龊的事情,他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饭菜过半,徐掌柜的开口道:“印花布和扎染布每次送来就一抢而空,库里没有一点余存,眼瞅着天就凉下来了,以后每个月送过来的布应该没有这么多了,苏姑娘可有什么办法?”
徐掌柜经营布庄,自然明白季节对染布的影响非常大,天气冷下来,不但染布速度慢,晾晒的时间也长了,这样算下来,可能定时提供的布匹就要大大折扣。
苏冬青提供的布不但新颖还与众不同,让几个布庄的生意蒸蒸日上,好势头自然要保持,容不得半点偏差,所以徐掌柜才会这么着急。
这个问题苏冬青早就考虑过,徐掌柜问起,便道:“烧水染布,温度高染的就快,这块不会拖沓时间。晾晒这个没有办法,只能尽量多染轻薄的丝帛沙,
这些干的容易也快,不至于影响太大。”
林语蓉抚掌笑道:“这样好,我就说青儿姐你早有准备,徐伯就爱操心,非得问你了才放心。”
林语蓉比苏冬青小几岁,她这一声姐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笑容可掬的叫着,也不显得太过亲昵,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