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会很漫长的过去,浓缩在记忆里,也不过是一秒钟就能回忆完的事。
中原中也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杏杏和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他把视线重新转移到棕发青年身上:“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未婚妻。”沢田纲吉抬眼看他,“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我刚要和中也解释那天晚上的事呢!不要打断我行不行鸭!
杏杏抓狂地补充:“不!那些已经完全是过去式了!”
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中原中也紧绷着嘴唇,冷冷道:“你不否认,就是说他所说的是真的?你以前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杏杏垂着头,虽然很想否认,但是她不可以再骗中也了。
她张了张嘴:“……是。”
橘发青年向后退了几步。
他脸上的神情不再是愤怒或痛苦,而是自嘲般的讽意:“真是没想到,原来你就想和我解释你又多了个前任未婚夫……”
“为什么以前交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在我之前是前任未婚夫,在我之后是太宰……清水杏,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
“中也……”杏杏着急地上前一步,想拉住他的衣角,却被他后退躲开。
中原中也湛蓝的眼眸里慢慢地沁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悲伤,他缓缓摇了摇头:“不用再解释任何,我已经非常明白,从头到尾一而再再而三对你抱有希望……愚蠢的人终究只有我。”
他不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去,黑色西装外套划过在风中划过决绝的弧度。
“中也!”
杏杏上前一步,没能拉住中原中也,却被沢田纲吉握住手腕拦了下来,他棕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她:“什么叫过去式?”
杏杏沉默。
她不明白沢田纲吉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别有居心来到他身边是害死他母亲的帮凶……他该恨她的不是吗?现在摆出这副模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惹得中也愤怒难过。
杏杏轻轻叹了口气:“纲吉君,我的确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中。自那以后发生了很多事,一言难尽……总之,请你相信,这次相遇并不是我
愿意的,如果可以,我会安安静静地当个死人,永远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打扰你现在的生活。”
她的语调和表情,都再真挚,再诚恳不过了。
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人难以接受。
什么叫“相遇并不是我愿意的”,什么叫“永远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他在她死后,每一天都有如活在深渊炼狱中,即使走在阳光下,也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烈日灼伤的游魂野鬼,没有一天是真正活着的——她怎么还能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说着不想打扰他现在的生活?
不对,一切都不对。
过去的几年里,他不是没有想过清水杏还活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想象过再次相遇的场景。他没有把一切想象地太美好,没有认为久别重逢时迎接他的会是欣喜与感动,他甚至做好了她恨他的准备,做好了她重伤失忆不再记得他的准备,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可是唯独不该是这样的!
唯独不该是这样平静得……仿佛他再也无法在她心里掀起一丝涟漪。
“你以前……你不会……”
他白着脸,握住她手腕的力度不自觉间更大了些。
看到这样,杏杏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宽解道:“你也说了是以前了啊。当时那种情况,你没有救下我完全是情有可原的,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恨你,也从来没有怨过你……都过去这么久了,再提曾经的事是不是就没意思了?嗯……虽然我们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了,不过好歹还是同伴啊,以后你如果想见我,还是可以经常来找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她安慰的话语,棕发青年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她的手指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这是什么?”
杏杏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把注意力垂落到自己的手指上,无名指处的婚戒在夕阳微弱的余辉下闪着低调的光芒,若有若无。
“啊……这个……”杏杏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已经结婚了。前不久的事。并不是故意瞒着你不告诉你,没有邀请你是因为……当时我在你眼里不是已经是死人了吗?死人就该安安静静地活在回忆
里,要是突然蹦出来给你发张请柬,不就变成恐怖片了吗?”
沢田纲吉的目光仍然钉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真奇怪,这么近的距离,他分明应该一字一句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但他的反应,却像是完全没听见她的话似的。
他静得像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杏杏被看得有点发怵,轻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担忧道:“纲吉君?你还好吗?是晕船了身体不舒服吗?”
等到她叫魂似的叫了好几声,沢田纲吉才回魂。
他面色白得可怕,棕色的眼眸里却像是有鬼火在烧似的,看向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他喃喃自语:“不……你不是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