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猜测太过荒诞,荒诞到他若说出去,都没人信的地步。
没有证据佐证,就如当初他第一眼刻在心口上的那颗痣。
第二眼就认出了她。
这颗痣,就是证据,也成了以后的佐证。
可他因为不够确定,挣扎良久,耽搁良久,错过了许多时间。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么亲密无间的氛围里,没有第三者会知道他俩今天的谈话内容。
敬事房的人,自从瑜贵妃怀孕以后,也没有再来长春宫外蹲守。
他大胆提出假设,小心去验证。
“苏苏,我说,你听,如果说错了,你就不眨眼睛,说对了,你就眨一下。”
“你从前的生活,是不是与现在差异很大?”
苏漾不知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这里,还被康熙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对皇帝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
就像她私底下做的奇奇怪怪的事,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她身前的男人总是纵容着。
人在纵容溺爱下,会越来越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她甚至觉得,好像,以前的经历说了也没事。
反正这么离奇的事情,皇帝都知道了,也没有拿她去烧了祭天,反而好好端端的和她说话,与她缠绵床榻,说着那些让人耳红心跳的情话。
稍微透露两句。
也没什么吧?
她眨了眨眼。
康熙又问:“那你小时候过得好不好?没有被养母卖吧?”
苏漾这次没有眨眼。
她从前过得不好,被亲娘送给了远方亲戚。
不是卖,也有交易。
她不想让康熙知道,在他心中喜欢的女孩,应该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被父母盛宠的,想要星星摘星星,想要月亮就下水打捞。
想要在游乐园疯玩一天就可以疯玩一天。
不用操心这学期书读完了以后,下学期没钱上学。
她应该是过着小公主一般的生活,而不是成年以后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再沦为社畜一朝猝死。
我过得很好。
苏漾心说,给你留个好印象吧。
康熙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追溯以往,他得知了苏漾小时候因被养母卖到佟府当差,心中滋味难明。
找到了生母以后,他为苏漾感到庆幸。
生母一定是很好的,这样她才会更开心一点。
要是从前的日子,也如他所掌握的那样。
她小时候一定比他过得还要辛苦。
至少他是小皇子,从未受到过吃食上的短缺。
唯一处在天花的阴影之下,与阿玛和额娘对她冷淡之中。
以后就不会了。
苏漾会成为后妃憧憬的后宫之主,会受万民敬仰,会与他同葬棺木。
“你……”这聊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有没有和人定亲过?”
苏漾:“?”
和人定亲?
十五六岁就和人定亲了,娃娃亲?
苏漾长时间睁着,没闭眼,等着他问,眼角有些酸涩,不受控制的闭了下眼睛。
皇帝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对方是谁?!可有负你?朕派人去诛他九族!”
苏漾忍俊不禁:“得了得了,还诛九族。”
杀人犯法,哪像现在这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
别被人送进局子都是好的。
这闭言一开,苏漾也免了眨眼问话的功夫,道:“十五六岁哪里成亲?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要有的话,我额娘就打断我的腿。”
对于孩童而言。
读书是最重要的,多少父母对读书一事操心慎重,正常家庭哪容得下十五六岁就跟人订婚,准备嫁人生孩子了?
康熙满意点头。
还是说话容易。
趁着她乐意开口聊点,康熙又问了些其他的,稍稍了解到了所生养她的环境。
“以前你神出鬼没,现在不会了吧?”
苏漾吸了口气,笑道:“不会了。”
她拍着胸口,诚恳保证:“皇上,这次你可信妾身了。”
康熙心中大定。
最心忧的事情一经落下,便觉浑身畅快。
尽管苏漾还有很多,没有告知他的东西。
但那些都无关紧要了,他唯一要确定的是,不会离开,其他随意。
此后几天,苏漾能从他的言行里感受到他的变化。
一种重新拥有了简单纯粹的快乐。
连前朝闹着他南方涝灾一事,他也没有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点了几个人前去治灾后,北面又传来了说是,前几日晚上大颗大颗的雪滴子,把老百姓的房子全部砸垮了,大冬天的无家可归。
老百姓住的屋子大多是茅草屋,几乎很少有人能住上土墙这种的房子,砸垮了也十分正常。
康熙朝堂上没拿出决断,下朝之后在乾清宫,突然想到了秋狝汉城时,遇到的那个健壮大汉。
为何让他记忆深刻呢?
还得凭着那汉子说话不利索,磕磕巴巴得一句说来,急死个人。
“汉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