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将重蹈战国时,齐作壁上观,最后终为秦所灭的故事。”
方望拱手道:“以我愚计,成家坐拥蜀道、三峡天险,足以自卫,第五伦纵有精兵数十万,亦难攻入。若能趁天下尚未完全绝望,豪杰还可招诱之机,决然斩杀魏使冯衍,定当震惊海内,公孙皇帝必为天下诸侯敬重!”
“而魏国不能与蜀媾和,内部要奉万乘之尊,外部要给三军以给养,遭诸侯围攻,在雍凉并等州集结大兵。担子压在百姓身上,吏民愁困,不堪上命,万一黄河再决一次扣,迟早会重现新莽崩灭之危!”
说来说去,方望还是想让冯衍死,但见荆邯不住摇头,他遂诱惑道:“子郸乃是成家忠臣,当初,不也支持北上争雍凉么?听说君为公孙皇帝训练了不少死士,只需要在冯衍回国之际,派人在荒郊野岭将其刺杀,便足以破坏和约!”
“哈哈哈。”
荆邯忍俊不禁:“不愧是方先生,自己性命堪忧,却还念念不忘取敌性命,你没说错,与魏和谈,确实是饮鸩止渴,但,若此刻不饮此毒酒,先渴死的,必是益州!”
第五伦坐拥北方膏腴,而益州在王莽时期支援对句町的战争,已颇为疲敝,公孙述虽然治郡有方,但也没恢复多少,加上汉中、武都和巴蜀还隔着崇山峻岭,在那里维持重兵,甚至陷入战争,对人力物力消耗极大。
所以他们决不能贸然与魏决裂,恢复国力,好将巴蜀以南犍为等郡控制稳妥,才是上策。
荆邯瞥着方望道:“我与先生虽是同乡,如今又同朝为臣,但我一心只为效忠公孙皇帝,处处皆以成家利益为先;至于先生,或许是为了隗王,或许是为了与第五伦、冯衍赌一时之气,这便是你我最大不同之处。”
“公孙皇帝已决意请先生出国,若是先生执迷不悟,还要破坏魏蜀和约,到那时,荆邯恐怕就不会对先生这般客气了。”
这让方望颇为狼狈,这意味着,在与冯衍的对抗中,他又输了一局。
但就在方望垂头要走时,荆邯却又拦住了他。
“先生准备去何处?”
方望抬起头,挺直身子:“去东方,淮南江东!”
在荆邯诧异的目光中,方望扬言道:“当今形势,与战国时颇像。第五伦譬如强秦,兼并北方,国强人众;而其余诸侯,则如六国,均势早已打破。而冯衍恰如张仪,四处兜售连横之言,制造不合,希望诸侯能臣服于魏,好被各个击破。”
“当是时也,能与连横抗衡者,唯有合众弱以攻一强!”
“我当初能够奔赴南阳,游说更始皇帝刘玄,与西汉合力对付第五伦,想他人之未想。今日亦能赶赴东方,谒见刘秀,说以天下形势,让吴王勿与成家为荆州而反目,中了第五伦诡计!”
这是方望猜的,冯衍的条件里,肯定有弃荆州于成家这种伎俩,就是要让公孙述着迷于收取几个穷郡,而让魏军腾出手来先东后西。
他既然无法说服公孙,那就只能去游说另一人了,希望那一位,是个聪明人。
“子郸既然怀疑方望对公孙皇帝的忠诚,那好,我刚从羌中返回,如今便马不停蹄,继续为陛下出使诸侯,这些黄金,就当是路费盘缠了。”
方望道:“不止是刘秀。”
“青州的齐王张步。”
“甚至是胡汉卢芳、匈奴单于。”
“我都要去到,最终令诸侯合纵,而公孙皇帝,则为天下纵长盟主!”
在荆邯惊异的目光中,方望全盘托出了他的“大计划”。
他要在全天下,编织一个针对第五伦的大联盟。
纵第五伦是真龙,也要在这巨大的包围网中,被束缚住手脚,不得腾飞!
……
“方望潜逃,不知所踪?”
数日后,身在成都的冯衍才得知此事,顿时明白成家君臣的打算了,顿时勃然大怒,冷笑道:“公孙皇帝当我是三岁孩童?我在成都盘桓近月,就得到这样的结果?”
当着与自己周旋的李熊之面,冯衍大叹:“看来魏蜀和谈,是说不拢了!”
李熊是知道公孙述放方望一事的,他不支持,也不反对,这样做是最合适的选择,李熊虽然支持南进,但他与荆邯的分歧,可都是为自家主公着想。
冯衍的话越说越狠:“也不瞒李君,魏皇陛下亦曾说过,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多亏我极力劝说,蜀地险要,每一发兵,头鬓为白,且南方卑热,陛下这才作罢。”
“可成家偷释我朝通缉贼犯方望,衍姑且认为,此乃对魏皇大不敬!成家对和谈毫无诚意!此事传回长安,恐怕又要有主战之人,扬言对蜀用兵了。”
冯衍吓唬道:“若公孙皇帝欲战,那便战!”
“如今陛下亲将十万大军集结于关中,挥师南向,足以淹没子午陈仓诸道,吞并汉中;又有后将军吴汉,统兵十万在凉州,过祁山,顺西汉水,可取武都;更有将军岑彭,亦有十万驻南阳,向西兵临上庸!”
然而声音吼得越大,说明心里越虚,第五伦的国策是先东后西,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这次出使是冯衍死乞白赖要来的,可有可无,他希望借刀杀人,诛方望以动隗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