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问出这句话,说明乌兰的怒气已经随着那个砸在人身上的茶炉消失,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跪在地上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可听着乌兰的这个问题,众人本就已经愁苦至极的脸已经苦得能拧出苦瓜汁来了。
又是一道送命题!
见迟迟等不到答案的乌兰的眉毛微挑,脸上绽开的笑似乎已经灿烂得达到了太阳花的标准,众人却越发噤若寒蝉。
“回家主,哎呦——”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挺身而出,乌兰把目光投向那位有胆子出声的勇士。
只见那人先是抑制不住地抽痛着□□了一声,然后在乌兰漠然的笑意下,又忍痛道:“追杀陈云安的小队只在永春附近寻到了这些人停留的痕迹,因而推测这些人进了永春。”
“只是这些痕迹都被人掩盖过,无法推测出明确的时间。”
“痛吗?”出乎意料的,分明无比关注陈云安等人行踪的乌兰竟然没有立刻追问。
他眸光含笑,语气里带着纯然的疑惑,问那人,“真的很痛吗?”
糅杂着警惕与疑惑的目光投向乌兰,那人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回家主,奴奴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仿佛这些痛苦的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一般,乌兰不赞同且万分关切道:“你一定痛极了!”
不得不说,哪怕明知道乌兰骨子里究竟是怎样的货色,但当他笑起来对你嘘寒问暖的时候,依旧没人能下定决心抗拒乌兰这个人,这人也不例外。
他眼里的警惕和疑惑很快消失,小声回答道:“谢过家主关心,奴奴真的不痛!”
“我说你痛你就是痛!”乌兰笑盈盈道:“不过既然已经这么痛了——”
那人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当即想要把身体歪到另一侧远离乌兰,但他的反应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早有预谋的乌兰,他抬脚,在那人的烫伤上狠狠一踩!
伴随着这碾压一脚的是乌兰温柔又漫不经心的笑意,“那就更痛一些吧!”
“啊——啊——家主,我,不,奴奴,奴奴错了!”
第二下——
第三下——
一下又一下,乌兰的脸上带着沉醉的笑意,不断地仔细碾压着那人的伤口,在那人的伤处雪上加霜。
“奴奴痛啊,奴奴真的痛啊!”
“啊——啊——”
痛彻心扉的哀嚎声和喘息声响彻整个院落,其余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没有一个人有胆子阻止乌兰发泄自己情绪的暴虐举动。
直到那人奄奄一息,再也喊不出声音来,乌兰方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嘁——真不经玩!
嫌弃地看了那人一眼,他的靴子在地面上狠狠摩了几下,血肉从鞋底的边缘溢出,粘在地面上。
确定自己的鞋底差不多干净了,他抬脚踢了踢那人犹如死狗一样的身体,乌兰笑吟吟道:“我喜欢对我说实话的人,无论是怎么样的实话!”
说着,他扫了其他人一眼,含笑道:“现在,你们懂这个道理了吗?”
被杀鸡儆猴的众人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生怕晚上一秒,自己就要成为下一只被杀的鸡!
乌兰仍不满意,笑着问道:“怎么都不说话,哑了吗?”
霎时间,“懂”声响成一片,直入云霄。
“好了,”欣赏了一会儿众人无比驯服的表现,乌兰大手一挥,让众人闭嘴,“现在,不要管陈云安他们什么时候进入永春了,去给我查,他们离开永春后又去了哪里?”
思考了一下,乌兰又补充道:“重点给我排查府城,尤其是府衙附近!”
众人齐声应喏,互相搀扶着退下,屋檐下的侍婢走上前来,训练有素地将地上趴着的两具身体拖了下去,然后又洒水燃香,很快,院落又恢复了之前的整洁清静。
乌兰提起新茶炉晃了晃,慢悠悠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些所谓有骨气的人就喜欢玩这一套,”他曼声笑道:“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你们这些人猎了虎,还是虎把你们的骨头拆了?”
说着,他自得其乐的“嗷呜”了几声,又笑了起来。
另一边,在突然得知“乌兰”这个名字的沈玉的紧迫又准确的追问下,邱山言正中下怀的将乌兰所代表的这股在台州府一手遮天的力量相关的情报讯息告知了沈玉。
邱山言大概关注了乌兰很长时间了,手头上收集的关于乌兰的情报,几乎可以写成一篇跌宕起伏的人物传记了,还是暗黑复仇流的。
沈玉大致总结了一下
——乌兰其人,原本只是乌家一个极不起眼的庶子,在乌家一直被人欺压,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物。
他阿娘是一个落魄文人的女儿,嫁到乌家后,对乌家这个商贾之家百般看不上,一直对娘家风雅读书人的生活念念不忘。
于是乌兰出生以后,便下定决心要把乌兰培养成一个读书人,可以说,在乌兰还不会用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握毛笔。
乌兰的阿娘在乌家过得并不算太愉快,她的一切与乌家格格不入,于是在乌兰七岁那年,就因积郁成疾赴了黄泉,据说临死之前,她还耳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