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在进度条已经彻底停滞的第二天,确定从已经薅麻木的虞夫人母子三人身上再也薅不到情绪能源之后,沈玉当即把目标对准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定南伯沈立。
在沈玉作妖之前,定南伯府这一日的开始平淡得如往常。
但到了卯时初,闭门思过的虞夫人却迟迟等不到自己“孝顺”的继子来给她问安。
她察觉有异,心生不安,吩咐为了服侍自己一起被关进来的虞嬷嬷,“奶娘你去问问看守的人,阿玉怎么还没来?”
虞嬷嬷应喏去询问,过了好一会儿,虞嬷嬷却还没回来,虞夫人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起身不住的向窗外向往。
很快,她的不安变成了现实,由远及近传来熟悉的声音,哭声夹杂着冷静的劝告和尖锐的斥骂声。
“沈玉,你放开我和妹妹!”
阿琅?!虞夫人心中一惊,又听到沈琅竭力保持冷静的声音,“大兄心里就算有不愤不平,也不应用这种方式处理事情。”
“还有你们,”似乎这是在斥责下仆,“琅与妹妹就算一时失势也是沈家血脉,你们如此助纣为虐,大兄难不成还能在阿耶的怒火下保全你们吗?”
沈琅说话的时候,一直伴随着小娘子呜呜的哭声,“呜呜……我就知道沈玉你装不了多久……狼子野心……”
“呜呜呜……阿耶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女儿的哭声听得虞夫人心头绞痛。
她从来视一双儿女为她心头珍宝,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们。
而沈琅和沈璐也知道她的辛苦,非但没被她这样的态度宠坏,还极为懂事,孝亲尊师,勤奋好学,小小年纪就有美名在洛川传出。
何曾有过这般狼狈失态的时候!
她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贵妇人仪态,快步向外走去。
“夫人,”虞嬷嬷一身狼狈,被两个守卫压在门口,痛哭流涕,“老奴无用啊——”
虞夫人掠过虞嬷嬷一眼,看到还有两个守卫各守在门口两边,伸出长剑交叉,“夫人,伯爷下令让您闭门思过,还请您不要让小的难做。”
“让开!”虞夫人神色冰冷,毫不畏惧面前的森冷长剑,直接冲了上去。
“夫人不可!”守卫一时惊慌,怕伤到虞夫人,连忙收回长剑。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虞夫人早已经冲出了门。
虞夫人的院子有一个小花园,正对着院子正堂的大门,这是她刚嫁过来时沈立特意为她安置的,也是她最为喜爱的地方。
此刻,在她最喜欢的小花园里,她视如珍宝的孩子一身狼狈,被那些从来没放在眼里的下仆压着半跪在地上,眼中含泪。
而她平生最恨的那个小孽障,一身锦衣华服,悠悠然坐在她平日里赏景的小亭子里,品茶赏景,好不悠哉!
“沈玉!”虞夫人就像领地被侵犯了的母狮子,咬牙切齿,“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满意?!”
“母亲不叫我阿玉了?”沈玉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眸笑道:“我还以为经过这些时日的问安,我的孝顺之情能够打动母亲呢!”
他努力挤出一点失落,“看来在母亲心里,阿玉还是比不过琅弟和妹妹。”
虞夫人冷眼看他表演,没有半点回应,沈玉自觉无趣,收回作态,懒洋洋道,“母亲不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阿玉不过是担心你闭门思过寂寞无聊,所以特意把琅弟和妹妹送来配您罢了!”
虞夫人心头一凛,知道沈玉是在掘她的根。
她平生所恃不过二者,一是虞家,二是这一双儿女,但虞家待她再好,也绝不可能管到定南伯府里头了,所以于她而言,后者又要重与前者。
随着年岁渐长容色消退,伯爷对她的宠爱本就不复往昔,沈琅和沈璐要是没有出息,她将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沈玉明面上说是送沈琅沈璐来陪她,实际上却断了她一双儿女求学交游的坦途。
虞夫人心中发寒,这沈玉年纪不大,怎的如此狠毒?
“你敢!”虞夫人厉声呵斥。
“我怎么不敢?”沈玉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吩咐道:“来人,给我把夫人、琅小郎君和璐小娘子一起压进屋里,关门,落锁!”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多亏了这些日子沈立的嘘寒问暖,让定南伯府一大部分下仆都认为,定南伯世子之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既然如此,现在不来讨好未来的主人什么时候讨好?!
之前沈玉只是口头下令,就有想讨好他的下仆主动把沈琅和沈璐压到他面前。
如今沈玉剑指虞夫人,下仆们犹豫了一会儿,感受到虞夫人母子盯着他们的不善目光,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横心,齐声应诺,冲着虞夫人母子一拥而上。
“大胆!你们敢?!”虞夫人母子惊叫起来,惊叫声,巴掌声、哭泣声,肢体摩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生动演绎着什么叫做“狗仗人势”,什么叫做“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旅行者,”001在沈玉的脑海里暗搓搓道:“为什么本系统觉得你把自己活成了大反派?!”
沈玉一个大喘气,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