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厉害的从来不是掌握着绝顶武功的至尊强者,而是三言两语让其为之疯狂之人。
叶霄觉得此刻若是脚下有万丈深渊,他也愿意为了赵思洵共沉沦。
赵思洵的那封奏折当夜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一直过了三天,才记起有这么回事。
而那时候,赵思露的消息终于传回来了。
令赵思洵没想到的是,宁娥为了杀他不仅请出了老祖宗,甚至又追加了十万大军北上,连好不容易占领的地盘都可以不要。
撇开叶霄和宁寒这非人之力不谈,云霄城若面对二十万大军,是怎么都不可能守下来的。
也因为大盛这回调的十万大军,恰好阻拦了南望大军的攻势,不至于云霄城未破,粱都还被端了。
赵思洵听着禀告,心中无限感慨,对叶霄道:“单论谋略和手段,这位女皇陛下可一点也不输给我。”
叶霄心说谦虚了,他给赵思洵倒了杯水,“可要撤兵?”
“撤啊,打不下,自然就撤,不过……”赵思洵朝叶霄眨眨眼,“既然女皇陛下不要这些地盘,南望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调转兵力,直接杀入西越。
叶霄心说去了豺狼,又来了猎豹,西越皇帝得哭出来。
“出师可有名?”
“有啊,听闻西越皇帝以国师之礼待段平沙。”
叶霄惊讶道:“段平沙去了西越?”
“不知道。”赵思洵摊了摊手,“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眉毛一竖,眼露凶光,“好大的胆子,敢礼遇孤的仇人,不知道孤的太子妃差点遭这贼人暗算,此恨不报,枉为男人!灭了他丫,你说有没有道理?”
太真是太有道理了。
叶霄听着这太子妃,忍不住哑然失笑,“那不只他一个,还有另外两个,你打算怎么办?”
“只要西越灭了过,你猜东楚还会没人事一般对待孟曾言吗?”
叶霄顿时沉默下来,只能叹一声厉害。
叶霄昭示天下,三月后与这三人生死一战,最多不过是逼迫这三人在性命和门派间取舍。
而赵思洵这么一来,连容身之所都不愿给了,直接让他们成为丧家之犬。
“就是这老秃驴,宁娥不一定愿意放弃,不过没关系,等孟曾言和段平沙走投无路的时候,自会拉着他共沉沦,届时……”赵思洵将脑袋靠在自家情郎的肩膀上,“太子妃,就轮到你出马了。”
“太子妃还得冲锋陷阵?”叶霄打趣道。
赵思洵想了想,“也是,那要不你先学个宫务,将来母仪天下好打理后宫,给孤做个贤内助?”
叶霄思索片刻,回答:“好。”
赵思洵闻言立刻竖起脖子,睁大眼睛凑到他面前,稀奇道:“你认真的?”
叶霄点头,“真的。”
“骗人是小狗。”
叶霄宛然,“不骗你。”
赵思洵脸上充满了狐疑,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絮絮叨叨,“你知道宫务有多繁琐吗?各种繁文缛节,礼仪规章,人际关系,谁看了头都得头大,你一个万事不管的云霄宫宫主,见谁都欠你几百万两银子一样,你做得来吗?我怕你一袖子全给挥走了。”
叶霄听着这叽里呱啦一堆,忍不住笑道:“我刚从我爹手里接过云霄宫的时候,司空师叔就是这么问我的。”
“然后呢?”
“她说我接手三天,她得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善后,让我有多远离多远。”
赵思洵嘴角一抽,心说果然。
叶霄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过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重新学。”
“别了,霄郎还是为我冲锋陷阵吧,真的,术业有专攻,这种琐事不合适你这神仙。”
叶霄低低笑起来,“好,听你的。”
赵思洵瞪着他,“你这人也挺狡猾的。”
“近朱者赤。”
“还学会了油嘴滑舌。”
“发自肺腑。”
“少来!”
赵思洵一个不高兴,眼珠子一转,坏心就起,伸手就挠着这人痒痒,到处乱抓。
叶霄将他的手一把握住,警告道:“别闹。”
“我就闹了,有本事你坐怀不乱啊!”赵思洵眉眼含着挑衅,下手就越发大胆。
叶霄简直拿他没办法,“青天白日……”
“你又不是没干过。”
此言一出,还能忍吗?
“那你待会儿别求饶。”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赵思洵眼疾手快地一把甩开叶霄的手,把自己的衣裳一搭理,埋怨道:“真是的,都说了大白天得干正经事,你怎么这么缠人呢?真是拿你没办法。”
永远不要低估赵思洵倒打一把的本事。
叶霄一抬头,就见一排云霄宫弟子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不可思议之中带着兴奋,那眼神不言而喻。
“少爷……”月山明才开了个头,叶霄道,“别说话。”
“可是……”
叶霄一眼瞪过去,月山明闭上嘴,但欲言又止道:“您的腰带散了。”
一旁响起闷闷的笑声,赵思洵跟个偷腥又甩锅的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