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掌教,总要为门派谋求一个未来,清虚派已面临盛极转衰之势,不得不做出应对。”
“可是,盛极必衰乃是大势所趋,不可强求……”
“话虽如此,但亲临其势,岂能甘心?清虚派弟子上千,一饮一啄,一衣一行,皆离不开世俗欲念呀!”
玉书虽然一心练武练功,但并非不知清虚派在南望皇帝的扶持下,广收弟子,广建道观,钱财倾斜,势力和产业不断增加,才有了今日规模和声望,一旦没了这份扶持……门派日益缩减,眼前可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玉书顿时心情复杂,生出一股悲凉意,他垂下头低声道:“弟子这几日发现,门内有人竟偷偷修炼残缺无极功,已经突破了宗师。”
宗师可镇山镇派,本该是高兴的事,但他的脸上只有担忧。
段平沙闭上眼睛,轻轻一叹。
“师尊,弟子是亲眼见到飞虹仙子如何走火入魔,形容可怖,那痛苦的模样依旧历历在目,连云霄宫之人都不敢练无极功,清虚派怎么敢?”玉书的手放在膝盖上,慢慢蜷紧,他继续道,“当初弟子将秀儿姑娘带回清虚山,只是觉得释心禅师之女,又死了母亲,孤苦无依,若被巫神教的魔女夺去,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折磨,而清虚山与不悔寺素有来往,代为照顾本是应该……可我从未想过,门内弟子会去修炼那残缺,注定要走火入魔的魔功!”
“无上功法,谁能抵挡诱惑?”就是段平沙自己也不能。
“可若是早知如此,我宁愿一剑杀了她!”玉书抬起头,看着段平沙,神情悲哀,“呼延默敬佩叶霄为人,不愿与我四大门派为伍共上天山,如今在江湖上,清虚派皆是诋毁和骂名,与巫神教那些妖人妖女沆瀣一气,不配为名门正派!师尊,虽然世俗功名的确重要,但名望和声誉更是重中之重,它是立派的根本啊!您教导弟子,为人处世,当光明磊落,当问心无愧,这样就算一时沉寂,一时困苦,心有正气,亦能坦然,行路而上……可为什么,您反而做不到了呢?”
段平沙回答的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玉书,为师惭愧。”
玉书动了动唇,“我相信,哪怕不再风光,哪怕闭山自守,回归清修,只要大家同舟共济,诸位师兄弟,师侄们也定会谅解清虚派愈下的现状,是不是?”
他看着段平沙,眼里充满了恳求。
段平沙笑了,他替小徒弟重新斟上茶,“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为师没有看错人,将来若将清虚派放在你手里,为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弟子愚钝,还不堪大任。”玉书谦逊道,接着他试探地问,“那师尊您的意思,是愿意听弟子一言……”
段平沙将茶盏往玉书面前递了递,“为师心中有数,莫要担心。你喝完这盏茶,便下去吧。”
“是。”玉书当下双手执杯,一饮而尽。
。寓言。
赵思洵虽然拒绝了京城所有的邀约,不过有一个却没有拒绝。
一年前,以楚家大少爷为首的京城纨绔在倾歌舞月替赵思洵践行,双方交谈愉快,维护了不错的情面。
如今赵思洵回来了,自然也不会驳其面子,于是爽快答应,地点还是倾歌舞月。
楚岭带着一干纨绔早早地等在楼下,一听到声音便立刻迎过来,态度热络之中充满恭敬,“太子殿下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思洵带着十九和高山,身边跟着聂冰等几个护卫走进来,笑道:“答应诸位归国之后再来一聚,欣然而往,这客套就免了吧。”
他环顾一周,时隔一年的倾歌舞月,依旧是暖香温语,靡靡丝音,入眼皆是轻纱朦胧,绿罗红妆,一个妩媚的眼神,诱惑的红唇,直接能挑逗起男人的麻痒之心。
当然,今日不同往日,此刻的赵思洵不仅身份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权力亦是极致,太子光辉之下,再大胆的姑娘也不敢往他身上扑,男人们的眼睛更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冒犯。
“多谢殿下,楼上请。”
楚岭抬手做了一个请势,赵思洵便直接上了三楼。
依旧是正对着楼下舞台的雅间,宽敞隐秘,能赏下方之景,却不能窥视屋中之事。
美人儿鱼龙而入,送来酒水和瓜果,接着不请自来地落座在各位公子身边,待到赵思洵,楚岭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十九,只见当初的头牌舞姬这会儿竟安安静静地站在赵思洵身后,一身打扮也是干净利落,不像个宠妾反倒像个随从。
这个变化,不免让楚岭多瞄了两眼。
“看什么?”赵思洵端起酒杯漫不经心地问。
楚岭回神,讪笑道:“还记得上次来时,明都公主也在,是以不免想起当日情景。”而因为赵思露,这里的纨绔没有一个敢放开胆子对姑娘动手动脚,连荤话都不敢多说,若非后来赵思洵看中莲月,赵思露气得直接跑出去,这群纨绔就得纯看歌舞,喝酒聊天一晚上。
“小妹最近有要事,诸位是见不到她了。”
赵思洵的话顿时让周围公子哥们放下心来,原本还正襟危坐,这会儿明显蠢蠢欲动,跟身边的美人眉来眼去。
赵思露这位公主,京城上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