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大眼睛,一时间似乎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后脖子传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看清上面的血迹之后,赵思洵立刻尖叫了一声,一把将手里的簪子给扔了,满脸的惊慌无措。
“你杀了鼎儿。”忽然,边上传来一个阴冷冷的声音。
赵思洵看过去,却是皇后。
鼎儿是谁,他顺着目光看向另一边躺着的人,待看清是谁之后,瞳孔骤然一缩,“太子殿下!”
“你还在装什么,是你杀了他!是不是!”
赵思洵被皇后凶狠的语气简直吓傻了,他连连摇头,“不是我,皇后娘娘,不是我!是……是,是刺客,是刺客!不是我……”
他一边重复着,身体一边往后缩,双手抱住膝盖,缩在角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整个人精神紊乱,仿佛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站在老位置看着这里一切的叶霄垂下了眼睛。
哪怕明知道赵思洵是装的,然而这副凄惨的模样依旧狠狠地刺痛他的心肺。
可惜,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屋内,赵思洵语无伦次的话却引人深思。
刺客?
庆帝皱起了眉,他虽然伤心,但并非如皇后那般全无理智。
赵思洵这样一个怯懦的少年,究竟是怎么杀高鼎,说实话,哪怕他手里拿着凶器,也不可信。
高鼎身负武功,不可能任由他动手,再不济,也能呼叫救驾……
所以此话应当不假。
但是,刺客怎么会进这栋小楼里,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问道:“惠明大师呢?”
这一问,倒是将皇后怔住了。
是啊,她让惠明贴身保护高鼎,若是一直在身边,岂还会让人趁虚而入?
“惠明!”她阴冷的目光瞬间从赵思洵的身上挪到了高鼎的贴身侍从身上,“他人呢?鼎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跑哪里去了!”
宁皇后伤心到极致,已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能用滔天怒火的平息。
侍从已经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闻言更是全身一颤,嗫嗫回答:“惠明大师发现有武林高手闯入别院……将,将人引开了……”
“武林高手?”皇后笑了,她狰狞道,“是什么人?”
侍从摇头,“奴才不知,奴才都没发现有人,奴才该死,请皇后恕罪!请皇后恕罪!”
这话说得苍白无力,太子一死,他护住不力,一般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无非是全尸还是凌迟罢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武功高到一定境界,普通人根本难以察觉。
让惠明感到棘手,不惜引开的那必定也是个宗师!
宗师……
哪一个宗师呢?
皇后又气又怒,大吼道:“那府里的侍卫在干什么,有人闯入,为何不护在太子身边!”
瞬间,太子麾下的护卫统领跪在地上,面露绝望道:“回禀皇后,太子下令,严守别院,但是……但是别让人打搅他的好事……我等也实在没发现有人闯入小楼!”
什么好事,便是跟赵思洵厮混享乐。
光看赵思洵头发披散,衣冠不整的模样,就知道那时候在发生什么,此事还真是高鼎做得出来。
“梓潼,此事颇有疑点,朕知你伤心欲绝,朕也一样,鼎儿惨死,是一定要找出真凶的,还需耐心等待。”
庆帝搂着皇后的肩膀,冷静安慰。
这时,忽然有人进来禀告:“皇上,皇后娘娘,属下盘查府中下人,发现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少了一个。”
“谁?”
“柳絮。”
这个名字一出,忽然高鼎的侍从大喊道:“皇上,皇后娘娘,奴才记起来了,柳絮和桃红今晚进过这个小楼!”
话落,皇后身边的宫女厉声道:“那就把桃红带上来!”
桃红战战兢兢地跪下来,脸色跟所有下人一样苍白,她甚至更害怕,无需旁人询问,就将今夜发生之事一一详说。
“你说你跟柳絮一起送酒进来?”
“是,是的,那是千金醉,太子特地命我俩从府中取来。”
“那酒呢,送进来之后,你们又端走了?”
桃红连忙摇头,“没,没有。我们进来之后一放下,太子就让我们出去了。”她说着目光看向桌子,接着一怔,“我们将酒放在桌上了……”
然而此刻桌上除了茶水和烛火,并无他物。
刹那间,所有人都在屋中开始找酒壶,皇后越听整个人越抖,愤怒越盛。
多年宫闱和朝堂的尔虞我诈,让她瞬间想明白了始末。
“皇上,皇后,桌下有个酒杯!”
一个太监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当初被高鼎随手一抛的酒杯,连忙拿起来,恭敬地递上。
皇后深深吐纳着气,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在门边的靖王和安王身上划过,最后回到了庆帝那张苍老的脸上,心仿佛坠入冰窖一般。
她问:“皇上,你真的会替鼎儿报仇吗?”
消失的酒壶,留下的酒杯,那引开惠明的宗师,一枚金簪已经苍白无力,谁都知道赵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