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并没有睡着。
察觉到黎言清轻柔又小心的动作，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又令人心悸颤动的暖意。
见女孩没有被吵醒，黎言清唇角无声地扬了扬。
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孩，少年晶亮的眼眸中浮现出既愉悦又满足的神色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的情况，不免诧异。
他在黎家当了十多年的司机，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的。
这还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眼角眉梢透着欢喜和在意。
就好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珍宝，珍而重之的放到心尖尖上。
又忍不住，时常要去看看那珍宝才满意。
那神态半点没掩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定然是对怀里的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
黎言清抬头小声嘱咐了司机一句，“王叔，开慢点。”
司机点点头，缓缓的放慢了车速。
乐笙闻言，唇畔为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你该知道，倘若他做不到，你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值得吗？”
她想起当初和天道定下约定的时候，他曾这样问过她。
那时候，她只是笑笑，没回答。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星移斗转，甚至世界的起源和覆灭。
这些事她都见过太多太多。
所以即便是她和天道，也无法保证未来的一切都他们的掌控之中，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当初她选择那样做，选择定下那样冒险的约定。
除了为他，也有一部分别的原因。
如果失败了，也正好能结束那样无聊又枯燥的永恒吧。
反正她已经厌倦了。
但现在，感受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温柔，想到曾经的种种。
乐笙想，是值得的。
而且她也莫名的相信，她不会失败。
因为他，不会让她输。
大概是黎言清的气息太让她安心，不知不觉间乐笙真的就睡了过去。
到姜家大门口的时候，黎言清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她叫醒。
“笙笙，醒醒，你到家了。”
“唔……”
乐笙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瞥见车窗外的大门，“到了啊。”
黎言清抬手理了理女孩睡乱了的发丝，柔声说：“嗯，快回去吧。”
乐笙下了车，跟黎言清说了再见，然后朝大门口走去。
黎言清站在车门旁，看着乐笙的背影一点点走远了，忽然有种想追上去的冲动。
她还没进去，他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乐笙似有所感，突然转过身来，又跑了回来。
见她折回来，黎言清好脾气地问：“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乐笙勾了勾唇，轻笑道：“的确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黎言清话没说完，乐笙的脸就在他眼前放大，唇上落下了一道温热柔软的触感，还带着熟悉的冷香。
少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回过神后，余光瞥见司机还站在一旁，耳尖立马红了。
好在乐笙只是亲了亲，然后退开一步，清冷的墨眸里晃着淡淡的笑意。
“晚安吻，阿清晚上好梦哦。”
女孩清冷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尾音勾出几撩人的分温软，缠绵在少年心间。
黎言清感觉整个人仿佛都飘飘然了起来，飘到云端里打了个滚，周围的空气都变甜了。
直到乐笙走进姜家，黎言清还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嘴角的弧度久久不没有淡下去。
就笑得有些……傻里傻气。
司机看着都觉得有几分好笑，又感觉自己似乎被塞了一把现在的年轻人说的狗粮。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黎言清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好，飘飘然地上了车。
等回到了黎家，黎言清眼角眉梢的欢喜才淡了下去，恢复成以往安静温淡的模样。
黎言清今天心情好，晚饭的时候都吃的比平时多些。
晚饭过后，黎言清刚回到房间，黎妈妈就端着热牛奶进来了。
喝完牛奶，黎言清放下杯子，想到了自己和乐笙的事情。
“妈妈，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他没有打算瞒着家里人，也相信父母会尊重他的选择。
黎妈妈似乎早有所料，温和地笑了笑，语气有些揶揄，“你是想说你和小笙的事？”
下午副校长在电话里已经委婉的提到过这件事，黎妈妈心里早有准备。
黎言清虽没想过隐瞒，可听到妈妈这样揶揄的语气，脸还是微红了些。
他垂着眸嗯了一声，说：“我和笙笙在一起了。”
第一次跟家长说这种事情，他声音听着有些紧张，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喜色。
因为身体的缘故，黎言清从小就安静，虽然乖巧温和，但鲜少会有情绪鲜明的时候。
这也是黎妈妈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这样明显的喜色。
只要他能过得开心，黎妈妈自然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