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人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又有了很多的谈资。那些兵卒们围了那么多的宅子,这肯定是有事情。
他们哪里知道,这仅仅是这次科举舞弊的一个开始,彻查之下肯定会查出来更多的人。这些人有多少被流放,有多少被直接砍脑袋,就连陈守信都不知道。
因为这样的罪过,没有人敢求情。哪怕你再想收买人心,在这个事情上你都得牢牢地闭上嘴。甚至有些官员,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不齿的。
大家都是辛辛苦苦考上来的,凭啥他们就能花银子买名次?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通,自己心里都不舒坦。
陈守信算得上是目前大周朝最忙碌的人了,这边散了朝,他就连跑带颠的跑到了自己的马车旁,还得回去看看到底杜志行家里装了多少银子。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等他回到杜府的时候,这个大池塘里的水已经都清出去了。他走的时候清点的箱子仅仅是上面的一层,搬运出来后,塘下还有好几个更大的箱子。
好像是泡在水里的时间太长了,这些箱子哪怕已经被额外加固过,也是一碰就散。兵卒们都不敢动了,
就等着他回来拿主意。
破开的大箱子旁,银锭洒落出来,都已经氧化变黑。可是就算是如此,也牵动着岸边上这些人的心。
“老汤啊,我都跟着长见识了。”陈守信叹了口气。
“这些银子才是他的底气,只要将宅子守住,这些银子将来起出来,还有何惧?他这一家子只要不太闹腾,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活几辈子了。”
“守信,从这些藏银的状况来判断,他贪墨已久啊。”汤怀虎苦笑着说道。
“那还能短的了?估计马玉那边贪墨的银子,大头都给他送过来了。这还仅仅是定北城一地,都不知道军粮被他给偷偷卖了多少。”陈守信摇了摇头。
“等新的箱子运来,这些银子直接都给我装进去。放心,每个人都会有赏银,大家伙的招子放亮点,别打这个的主意。”
“老汤,装好之后,你就带着禁军和内卫司的人押送到皇宫吧,让陛下也跟着开心一下,好歹能够缓解一下今年的支出不是。”
汤怀虎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现在也就陈守信能将这个事情看得这么轻松。
又看了一会儿,陈守信又坐上了马车,这次所要赶奔的地方,就是诏狱。已经找到了杜志行的底气来源,现在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说,是否还会那么坚挺。
“这货怎么样?”来到诏狱后陈守信问道。
“大人,仍旧没有招供。不过给吃就吃,吃完就睡。”内卫司的人回道。
“在边上做好记录吧,把牢门打开,我来审审这货。”陈守信笑着点了点头。
来到了牢房内,听到了动静的杜志行看了他一眼,不过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畏惧。就好象这个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大不了就是个死而已。
“老杜啊,跟你说个事,你家湖里边的那个银子啊,一不小心被我们给发现了。”陈守信坐到了边上笑眯眯的说道。
“好多好多的银子啊,你跟我交个底儿,你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现在我都懒的用称去称了,一会儿打包都给陛下运过去。”
本来还很笃定的杜志行眼睛瞪得滚圆,脸上也布满了惊骇得表情。
“你没想到我会发现?其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陈守信耸了耸肩膀。
“老杜啊,这次的事情呢,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肯定是要脑袋搬家。但是你的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这个还真的要看你的态度。”
“你要是能够让我们省点心,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帮你美言几句,最少也能帮你留下一条血脉。”
说完之后陈守信也不再开口,把玩起了自己的手指甲。
杜志行面无表情,眼睛也没有了焦距,半响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真的能够保住我的家人?”
陈守信点了点头,“只要没参与到这个事情中的人,我都能过保下来。至于你儿子还能不能继续做官,我就不知道了。”
“具体有多少银子,我不知道。太多了,以前还会数一数,后来凑够一箱子就会扔到湖里去。”杜志行苦笑着说道,神情也放松了一些。
“初入兵部,靠着父亲的余荫我便掌管钱粮。第一次的时候,仅仅是收了三百两的银子,害得我几天都神思不属。后来也就麻木了,几百、几千、上万两,真的不会去计较。”
“什么事情都是由小到大,然后到慢慢习惯。”陈守信接过了话头。
“现在我比较感兴趣儿的就是你为什么会刺杀我,就算是我们家老头子砍了马玉,断了你一条财路,可是以你现在贪墨的这些银子来看,也用不着这样报复吧?”
“哎,我的本意,是要与你们父子交好。任谁都看得出来,你们父子必将会受到陛下的重用。”杜志行摇了摇头。
“有时候,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草原上传来消息,假若我不安排人杀你,他们便会来皇城举证于我。早晚都是一个死,我是不是应该冒险一试?”
“也就是说,哪怕砍了马玉之后,你也一直都跟鲜卑段部有联系?这次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