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信拉着百花娘子的手,摸得很细致,就好像百花娘子这只手,是世界上最好的珍宝一样。
哪怕这里是青楼,你可以找姑娘谈理想、谈人生,研究一下生理卫生知识。但是你不能拿人家老鸨子的手玩啊,就算是你好这口,也是坏了人家的规矩。
除非是那些更低挡一些的小门院,那边的老鸨子身兼数职,连管理再上一线工作的,这还没啥事。
五姑娘原本心中也是觉得陈守信这个登徒子如此放浪形骸,不仅仅坏了他身为侯爷的本分,更是有些荒唐。
可是看啊看的,她就觉得这个状况有些不对劲儿了。
老鸨子应该为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是从一线转管理的人才。虽然说这些年一直做管理工作,没有待过客,可是逢场作戏的事情应该还是很熟手的。
但是这个百花娘子不是,五姑娘能够感受到她的羞急。眼神慌乱,面不红耳赤。关键就在这个面不红上,为什么不红?
她知道了,陈守信今日到百花楼来,并不是真的为
了听小姐姐们给讲小故事,而是有着特殊的目的。
“这个小手,白又嫩,欢喜死个人。”陈守信总算松开了百花娘子的手,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以前都是别人给我讲故事来听,今天我便跟诸位姑娘们讲讲我的故事。可都要听仔细了,从来都没有跟别人分享过。”
“话说,这个世间有一个英俊不凡的小公子,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好一个漂亮的美少年。人生中唯一的一桩憾事,便是没有见过他的娘亲。”
“他可以享尽这个世间的所有荣华富贵,看尽这个时间的奇妙风景,唯有母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楚。”
“没娘的孩子啊,本就可怜无比。别人小时候能够围着娘亲转,他却只能围着他们家的老头子和陈伯转。”
“小时候的他未必没有想过苦心学习,将来也弄个状元当当。可是啊,就算是金榜题名,被陛下点了状元又如何?人们还是会在背地里说他是没娘的孩子,甚至会说因为他才害死了娘。”
“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可是他心中的苦也是别人无法体会的。你们说,这样的孩子可怜不可怜,活这么
大容易么?”
陈守信说到这里就看向了身边坐着的这些姑娘们,好多人同他一样,眼睛里也蓄满了泪花。
正经人家的人,谁会被卖到青楼?不管是拐来的,还是为了生活才卖孩子。她们大多也都是在小时候离开了家人,真的能够体会陈守信心中的那份愁苦。
“这个孩子啊,是个倔犟的孩子。”陈守信稍稍擦了一下眼角,咧着嘴说道。
“好不容易长大了,也干了一些操蛋的事情。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可是那些人都是在他小时候欺负过他的人。”
“如今年纪虽弱,却也位列朝堂之上。有了自己的封地和食邑,还有一帮子虽无血缘之亲,却胜似至亲的兄弟们。”
“在定北城,胡人围城。大家想到的不是自己去逃命,也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要保护他们心中这个有些不成器的少爷。”
“跟胡人之间有血海深仇,可是他们的少爷说了,要分清楚,仇人仅有鲜卑段部。其余的胡人没有错么?肯定有啊,两次围城之难,他们也都曾参与过。”
“就因为他们的少爷说了这句话,他们便将这段仇
恨放下。接纳了那些胡人,并将自己的训练心得也倾囊相赠。”
“你们看见了吧?今天的这些兵卒中,也有几名胡人。哪怕他们心中仍有仇恨,也将他们给当成了兄弟。这是他们恩怨分明,觉得那位公子对他们有恩,过上了好日子,这个恩要报。”
“这位公子很知足,他觉得他的人生并不是那么苦涩,有这么多人陪伴着他,让他的人生很充实。”
“他想过快乐的生活,过没心没肺的日子,可是有人不同意啊。第一次刺杀,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还害得他们家的小五也差点一命呜呼。”
“第二次刺杀,万幸是有了准备。可是每天穿着软甲也不舒坦啊,尤其天热的时候,身上出的汗粘粘的,那个滋味哦。”
“第三次刺杀,受了一些小伤。最让他伤心的是,那两匹拉车的马。它们任劳任怨,去定北城,又跟着折返回来。虽是驽马,吃得苦受得累,却比别人家的马好很多。”
“就是这样的两匹乖乖马,却别人给杀了,我这个心疼得啊,不要不要的。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抓住害马的凶手?将他们也给斩了?”
边上的姑娘们正襟危坐,现在陈守信虽然仍在笑眯眯的说话,可是姑娘们却仿佛嗅到了血腥子味儿。
开始的时候,她们仅仅以为陈守信是要吐一些苦水,可是听到现在,他却好像意有所指。
“跟我一同回来的孙老三,被纨绔子弟害了性命,参与的人和背后指使的人,我全都给斩了。”陈守信又接着说道。
“因为我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我的人,不管是人是马,那都是我的。我可以骂他们,不给他们好吃的,但是别人你要是敢欺负他们,这就是在欺负我。”
“五十六名刺客,当场斩杀五十五人,活捉一人。战绩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