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的生活真的不怎么美丽,尤其是夜间的阴冷,让陈守信这一宿也没怎么睡好。早晨起来喝粥时,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儿。
看了一眼外边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雨,陈守信叹了口气,“这特么还真是永恒的魔咒。”
未来的华夏中,也是每逢高考必下雨,这是永远解不开的迷。他没有想到来到了这边以后,同样是如此。
可是现在不是盛夏时节,而是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也不知道这场秋雨落过后,会有多少人影响了会试。又会有多少人,将命给扔在这里。
“大黑,多烧一些姜糖水,给考生们送过去吧。”想了一会儿,陈守信轻声说道。
“少爷,这么做恐怕考官那边或许不允。”大黑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管那么多了,总不能看着这些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陈守信摇了摇头。
“每人一碗,多少也能够给他们暖暖胃。世道本就艰辛无比,哪里还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自缚手脚。”
披上披风,陈守信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就走进了考官房。进来后他就皱起了眉头,三位考官在这边同样在忍受着寒凉。
“蒋伯伯,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不生火呢?”陈守信皱眉问道。
“守信,片纸不进贡院,星火不入考场。就是怕走了水,这里这么多人,太危险。”蒋天成笑着说道。
“我的蒋伯伯啊,那是春闱。那时候出暖花开,阳光无限好。现在是秋闱,我看这个雨且有得下了。”陈守信无奈的说道。
“一会儿我让人弄个火盆吧,也会安排人给这些考生们送一些去。纵然会违了一些规矩,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哪怕老话都说春捂秋冻,可是那是指正常的日子。现在阴雨连绵,搞不好就要下一天。现在的气温恐怕也就十度多一点点,要是再起了风,可真够这些人们受的。
拢了拢披风,他又走了出来。懒得跟他们腻味,尤其那个关文华始终沉着个脸。这要不是蒋天成在这边,年岁也大了,他才懒得管呢。
大锅烧水,也将陈守信带过来的姜和葱差不多全给熬了,这才让这些考生们轮流喝。他们带的都是干粮,哪里有碗筷。都是发一轮,喝完后烫一遍再喝下一轮。
考场这边的御医对于他这个安排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老早就想这样弄了,可是他没有那个胆子。
仅仅是个随场御医,有人犯了急症,才是他出手的时候,其余的都得听主考官吩咐。只有陈守信这个二愣子,才能够真正的“为所欲为”。
姜汤好办,可是火盆就只能处于幻想中了。
人太多还下着雨,哪有那么多的家伙什装炭火啊。而且贡院这边炭火也有限得很呢。现在还是白天,多少能凑合一下,等到了晚上才叫真正的难熬。
陈守信琢磨了一下,再次溜到了考官房中,“诸位大人,现在天气凉得很,我要是让兵卒们巡视得勤一些,没关系吧?”
“惊扰了考生怎么办?”关文华说道。
“那要是考生冻病了也没人知道又该怎么办?”陈守信看着他问道。
“些许寒凉都无法忍受,将来怎能担当重任。”关文华无所谓的说道。
“高,果然是高。蒋伯伯,将耳朵堵上。”陈守信对着关文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对蒋天成说了一句。
正当蒋天成不知道他要干啥呢,陈守信直接走到了关文华的跟前,“关大人,些许寒凉、些许寒凉啊。那么关大人为何不出去体验一下这些许寒凉?”
“你特么的知道躲在屋子里,你到那四处漏风的考间里试试去?真特么的瞧不起你,要不怎么说仗义每躲屠狗辈,读书皆是负心人。”
“你身为提学使,心怎么就那么狠?这些人要是取了名次,都要拜你为坐师。你将来还有何脸面为人师?”
“风凉话好说,话我放在这里。这么个天,要是有一位考生,因为救治不急将命丢在这里,我就敢抬着
他的尸体,送到你的府上去,你信不信?”
“贤侄,切勿动怒。关大人也是一片好心,苦读不易,兵卒走动多少也会影响他们的思绪。”蒋天成赶忙说道。
“陈大人,要不然这样吧,咱们折中一下,巡视的频次稍稍提高一些,让兵卒们的动作小一些,可好?”闵乐贤也开口说道。
俩人不劝不行了,以前光听说过陈守信的爆脾气,哪成想在贡院里也敢这样撕啊。后边的几句话,陈守信的嗓门高了一些,已经引起了外边这些考生们的注意。
这要是让两人真个的吵起来,这次的会试指不定还得生什么波澜。而作为同考的他们,也得跟着吃瓜落。
“蒋伯伯,你和闵大人将火盆拽你们那边去。有人不怕冷,自然也用不着烤火。”陈守信看了关文华一眼说道。
说完这句话,陈守信就背着手出去了,再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这些人的心,真是够黑啊。哪怕自己还动了恻隐之心,想要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将这个当成了常态。
也不想想,当年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过来的。难道就因为他们也曾遭过这样的罪,然后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