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说完了正事,书房中竟然奇迹般的陷入了沉寂。陈守信看了看王英杰,王英杰又看了看陈守信,齐齐摇头轻笑。
刚刚两人之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交易,陈守信将亏损银两的数字砍一砍,不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全了王英杰的脸面。
王英杰呢,帮他跟周吉民那边沟通一下,让周吉民老实一些。现在的雄全安已经被陈守信欺负得死死的,让雄全安老实,指得其实就是周吉民。
只不过刚刚两人说得都有些过于正式,让他们都有些不习惯。
“守信,雄全安的孩子,能不能缓一手?我可让他直接告老还乡。”稍稍犹豫了一下后王英杰问道。
“谢谢太师为小子着想,如果他们仅仅是打伤了人,没出人命,什么事情都好谈。”陈守信正色说道。
“因为对于其余的损伤来讲,都是有价值的,只要他们给够了赔偿就好。唯有生命是无价的,你用多少银子都买不回来。”
“不杀他们,我心情不舒坦。不杀他们,战斧营的
弟兄们心情不舒坦。不杀他们,定北军的军卒心情不舒坦。”
“太师让我缓手,是不想我跟朝中的大臣们,尤其是周吉民一系搞得太僵。可是在这个事情上,真的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了。”
“明天是朝会的日子,后天便会问斩。明天我会上朝,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在这件事上真正的出力。”
“哎,没想到一桩小事,竟然酿成了如此悲剧。袭击你的人查清楚了么?”王英杰感慨了一句后问道。
“太师也关心这个事情?”陈守信好奇的问道。
“年纪不大,心思都长歪了。”王英杰瞪了他一眼。
“朝堂之上,可以有纷争。争权夺利,看得还少了?你也可以在别人势弱的时候落井下石,借机上位,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就过了。今天杀了你,明天杀了他,后天还会去杀谁?这又是在皇城根儿,都敢如此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
“斗也要有斗的底线。就像现在,有人说你们父子还有那几个人,都是皇党。我们这些不想参合的,都
归成了我太师党。剩下的人,便是周党。”
“这么说的人,他的心思也是歪的。哪里有这个党那个党,结党营私这同样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为得还不是一个利字?就看所要争的利是私利还是公利,是为自己争利还是与民争利。”陈守信笑着说道。
“我也是好利之人,还好没有人给我安个陈党,要不然以后我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归根结底,都是私利作祟。”
“商人好财,为官者好权,有些人就像我,好像现在是权财两好。可是我不好权不行啊,得罪的人多了,没了权,指不定有多少事情等着我呢。”
“太师,您看看吧,这是陛下给我的腰牌,我一次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用过。顶多是进宫看望陛下的时候,用来叫门。”
陈守信说着,就从怀里将内卫府的腰牌给掏了出来,放到了桌面上。
王英杰的瞳孔微微缩了缩,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权利不能失控,内卫府存在的意义,想必就算是我不说,太师您也清楚。可是说心里话,现在的内卫
府性质已经有些变了。”陈守信又接着说道。
“为什么会变?说句大不敬的话,是因为朝臣们将陛下欺负得太狠。陛下毕竟是坐在龙椅上的陛下,而现在的陛下,又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情来。”
“现在朝堂上的情况,也不用我来多说,您了解得更加的清楚。您觉得,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天下毕竟是姬家的啊,可是很多人却想不明白。”
“你是说,将来在朝中也会有事情发生?”王英杰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在我想来,这就是早晚的事情。”陈守信笑着摇了摇头。
“常言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可是民要是逼迫得太甚的话,官为何就不能反呢?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当真仅仅是一句存在人们记忆里的形容?现在到底是谁在逼迫谁?”
“反正我就知道,为人臣者,就要有为人臣的本分。咱们的陛下继位至今,好像就在封赏我的事情上昏聩了一些,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吧?”
听到陈守信的话,王英杰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其实就算是他
自己,偶尔也会客串一下“欺负”永平帝的一员。
永平帝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今年更是频繁出手,想要抓到实实在在的权利。朝臣们也在抗争着,想要将自己手里的权利守护住。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做的。可是仔细想一想,不管是君强臣弱,还是臣大欺君,那个朝代都不会有多好的结果。
太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这样的事情真的仅仅存在于史书之中。大周朝历朝的年代久远,却也不是一直风平浪静,也经历过几次大的风浪。
“看来老夫真是老了啊。”沉默了良久,王太师苦笑了一句。
陈守信不说,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