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个角度安戈涅看不见他的表情。单从语调判断,他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散逸着信息素的腺体近在咫尺,并且无法被黑发完全遮盖。 相较之下,他似乎对她搜索他的事更在意。 安戈涅的表情没有变化。她就是以提温会同步看到她在光网上干什么为前提,搜索了陶朱双蛇和他的名字。 “也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只是随便搜了搜。” “是吗。”提温轻笑,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擦过。 他的手很巧,再精细的小零件也难不倒他。他也没有为了维持这姿态更久而刻意装笨拙,扣好项链他就松开手看向镜中。 或许是偶然,现在他们都穿白色。 安戈涅很会挑衣服,穿的是那一柜子里最合适她的那件,款式简洁的白色方领连衣裙,只有衣袖如花苞般鼓起,轮廓比复古的泡泡袖夸张前卫,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脖颈的纤细。 而现在,她颈间还多了一条镂空金链,那枚祖母绿正好落在锁骨凹陷处。 两人的视线在敞亮的镜面内交汇。提温双眸闪了闪。他虹膜的颜色与祖母绿在光线直射下很像,是罕见的浓翠绿。 “这条就挺好看的,你觉得呢?”安戈涅问。结合情境,她的意图称得上露骨。 他没有答话。 她也不气馁,唐突又自然地转换话题:“按照你的说法,我选择逃到化乐星城就是错误的第一步。假设你处在我的境地,逃离首都星之后,你会怎么行动?” 提温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他一侧身靠在梳妆台边,从头到脚看了她一个来回。 安戈涅向来讨厌别人露骨地观察她。提温在这方面给她的不适感与哥利亚的义眼有得一拼。 他在看她的黑发、她眼角的小痣、她交叠放在桌子边缘掩饰紧张的双手,甚至没放过垂落脚踝的白裙裙摆上揪出的褶皱;但他看的也不止这些。 如果目光能化作实体,那么他的视线就是剖开她的小刀。 他在散发着oa信息素的柔软美好假象里,寻找着那个敢于夺枪威胁他的亡命之徒。 然后提温开口了:“您从幽灵鲨号逃脱的方式没什么好说的,利用对oa的刻板印象,选择最容易下手的对象,一击脱离,果断且有效。如果是我,大概也会采取类似的对策。” 安戈涅从中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装乖的策略只能用一次。至少对他,相同的计策不会奏效。他知道她远没有外表那么无害。 “噢对,”提温仿佛只是随口提及,“被您袭击的那位女性beta生命体征稳定,但是脑部因为缺氧受到损害,是否能醒来还是未知数。” 安戈涅怔了一下。 那几十秒的搏斗已经变得十分遥远,像是另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她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表现出后怕或是懊悔。 与提温四目相对,她意识到她的摇摆不定已落入他眼中。而且他似乎觉得这表现很有趣。 她索性顺势扮演会引起他兴味的人设,冷酷地问:“这算工伤?陶朱双蛇会给笛雅的伴侣或者家人抚恤金吗?” 提温笑出声:“如果她购买了人身保险,我方自然很乐意走理赔程序。” “逃离幽灵鲨号之后呢?你会选择怎样的逃生路线?” “如果是我,我不会来化乐星城。您似乎对联盟的技术水平不够了解。您的反侦察手段也许在王国境内足够拖延时间,但很遗憾,在联盟的任何一座星城都不会奏效。”顿了顿,他颇为恶劣地补充,“枪支管理上也是,听说王国流通的武器大部分不需要身份认证就能使用。” 安戈涅给自己辩护了一句:“但当时另一个可选目的地已经向叛军投降。” 提温垂眸,加深唇角的笑弧:“只要不是主力部队驻扎的星球,就有钻空子的机会。当然,自投罗网的风险也很大,刚刚接管的港口也许会管理得分外严密。” 换句话说,她实在倒霉,虽然逃离了太空盗挟持,但当时不管她选择哪个迫降地点,都难以逃脱下一步追捕。 冷不防地,安戈涅想到:提温在那个地点拦截幽灵鲨号真的是个偶然吗? 她微微一僵。 提温笑意加深了一点。 只需要多出的这一丁点笑意,他的眸色便荡漾起柔和的翠波,给人以错觉,仿佛这双眼能看到底、并且能在那里面捕捉到款款情意。 提温就以这种更适合**的目光注视安戈涅,上半身朝着她前倾。 这细微的姿态变化像是什么开始的信号。 但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安戈涅几乎忘记了前一秒酝酿的气氛:“但话说回来,假如我真的处在您的境地,我或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