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吟雪黑眸黝黝,他盯着安纾瑶看了一会儿,最终沉默着把上衣脱掉了。
少年的身体很漂亮,肩宽腰窄,肌肉紧致结实,线条流畅,只是肤色过于苍白,白到显出几分病态来。
而在这病态的白中,一抹妖异的红印在了他心脏的位置,暗红色的咒纹,像依附在他身上的菟丝花,从他心脏往外攀爬,如今已爬满他整个左胸口。
安纾瑶黑眸颤了颤,眼尾也有些泛红,好吧,她心疼这个混蛋。
但他太混蛋了,就算心疼她也不要说。
安纾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然后细指一弹,一缕银线从她指间飞出,她白皙纤细的指按上银线,替他把脉。
少年脉相平稳,并没有任何异样。
凡世间许多疾病,都不能通过把脉参透,更不要说修仙界了。
安纾瑶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见把脉没用,便收起了银线。
血梅咒应该是诅咒一类的东西,想破解,还是得从阵法和符咒入手。
想到这里,安纾瑶头疼极了:阵法真的好难,她真不想学!
但摊上这么个混蛋伙伴,不学也得学。
安纾瑶瞪梅吟雪一眼,然后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笔和墨,将梅吟雪胸口上的血梅咒临摹了下来。
靠她这点儿阵法知识,恐怕死也解不开血梅咒,安纾瑶很有自知之明,她把咒符临摹下来,想一会儿发给她家师尊看看,师尊见多识广,八成知道解法。
少女白皙纤细的小手执着笔,一笔一划,认真的画下了少年胸口的梅花咒。
画完后,安纾瑶卷起宣纸,收了起来,她冷着小脸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还生着梅吟雪的气呢,就算他被诅咒了,也不要理他!
柏亚川在一旁疯狂给梅吟雪使眼色,梅吟雪匆忙穿上上衣,追了过去:“瑶瑶。”
他伸手,想牵她柔软的小手。
安纾瑶却抬手,狠狠把那手打落了:“抓我干什么?抓你川哥去!能告诉他不能告诉我,你们哥儿俩感情多好呀,你俩一起过吧!”
说完后,她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梅吟雪没能抓住她,只闻到空中,她残留的药香。
片刻后,香气散去,梅吟雪冷着脸,阴恻恻的瞥了眼不远处的柏亚川。
柏亚川拿出之前从安纾瑶哪儿掰来的半片芭蕉叶,再一次挡住了自己的脸:别看他,他真不是故意的……
***
虽然很生梅吟雪的气,但安纾瑶还是没办法不管他,离开东院后,安纾瑶用玉简给玉衡真人发了一条信息:【师尊,您知道什么是血梅咒吗?】
许是玉简不在身边,玉衡真人许久都没有回复,安纾瑶便收起玉简,打算晚上再查看。
她记起,昨天刚进弥山的时候,梅吟雪露出痛苦之色,陆燕稚回头说,佛克鬼,弥山的佛光,能抑制血梅咒。
陆前辈好像对血梅咒很了解的样子,安纾瑶支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起身,准备去找陆燕稚请教下。
陆燕稚昨夜说她要走,今日竟真的开始收拾行李,安纾瑶找到她时,她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了。
“前辈,你真要走呀?”安纾瑶惊道。
“当然了。”陆燕稚失笑,“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吸收凤凰之祖的妖丹,我又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干嘛要跟着你们过苦行僧的生活?”
佛门净地,不能杀生,不能食肉,不能饮酒,更不能赌博。
陆燕稚才不在这儿待呢。
安纾瑶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没有强留,只是道:“前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晚辈便不再挽留了,不过临别前,晚辈还有一事请教。”
陆燕稚皱了皱眉:“有话你就问,别整这些文绉绉的词,听得我头疼。”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叫我名字,或者叫声姐姐,别整天前辈前辈的,都把我喊老了。”
安纾瑶杏眼儿弯了弯:“好,陆姐姐。”
其实她早想喊姐姐了,只是碍于礼节,没敢喊。
“陆姐姐,你之前说,佛克鬼,弥山的佛光能抑制梅吟雪体内的血梅咒。”安纾瑶说,“我想问,这血梅咒可有解法?修佛能不能破了它?”
这话把陆燕稚逗笑了:“梅家人算半个鬼修,你让鬼修修佛法,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安纾瑶呼吸一滞,小脸儿瞬间变得惨白:死?!
佛克鬼,鬼修是修不了佛法的,梅家人靠近弥山都会难受,更不要提修佛法了。
“我所说的佛光能抑制血梅咒,只是指,在弥山带着,他不会听到冥界冤魂的声音。”陆燕稚说,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感情,“这里佛光普照,没有冤魂,他留在这里,至少不会发疯。”
她曾认识一个梅氏纯血,为了不再听到那些冤魂的声音,就在弥山待了一百年。
梅氏纯血半神半鬼,一半鬼修的体质,使他们无法靠近佛光,笼罩着整个弥山的佛光,会自发的去净化阴邪之物,梅氏纯血的一半血脉,也在净化范围内,但梅氏纯血又不完全是鬼修,所以他们无法被净化,佛光只会使他们痛不欲生。
待的时间越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