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老祖宗送去几个。”
悟空忙又去摘,两人各抱了几个往回走。
那头春纤送了贾环回去,赵姨娘正坐在廊下拿银簪子剔牙。见他高高兴兴出去,抽抽噎噎回来,便有了火气,问道:“这是谁惹你?”
贾环本止住了哭声,见她问,又捂着脸嚎起来:“我在三姐姐门口玩,莺儿赖我钱,宝玉哥哥把我赶回来了。”
“没脸的下流胚子!好好的和谁不是玩,偏要去招太太亲戚房里的人!”赵姨娘先骂一遍贾环,“宫里头大姑娘省亲,满府都有赏赐,你瞧瞧有你的没有?连兰小子都比不过!”
贾环便哭道:“我又不是太太生的,又有宝玉在跟前,她哪里看得上我!”
赵姨娘气结,又问:“你在探丫头门口被那小浪蹄子欺负,她也不管你?”
贾环一想小蝉儿,抽泣道:“三姐姐房里的小丫鬟也一处玩,帮着莺儿欺负我。”
赵姨娘怒火中烧,拎着手帕子就往秋爽斋去。
探春昨儿夜里忙着给大姐儿做描红,一直到三更天才睡下。早起便有些困顿,吃了午饭就又歇下了。
等她消了困,由侍书服侍着净面漱口,却又听门外闹哄哄吵嚷起来,依稀是赵姨娘的声音。
“这青天白日的,一点脸面也不顾了!”
探春心里气苦,却又不能躲着由她闹,只好吩咐人开了院门,把赵姨娘请进来。
赵姨娘却不领她情,掐着水蛇细腰在院外高声吵嚷,仍是那些“满眼太太宝玉,不把亲娘亲兄弟看在眼里”的浑话。
往来的丫头婆子们路过门前,都远远躲着瞧笑话。探春在房里气得掉眼泪,也不去管赵姨娘怎么撒泼。
事情报到李纨那里,她放下账册子就要叹气。赵姨娘是公爹的妾室,她一个寡居的媳妇怎么好出面。
想一想,只能对素云道:“去琏二奶奶那里瞧瞧平儿得不得空,央了她到三姑娘那看看。”
凤姐在府里威信深,赵姨娘母子怕她倒比怕二太太还厉害。凤姐养胎不好惊动,平儿倒是正好。
平儿正看着炉火煎安胎药,见了素云来,忙进去和凤姐说了。
凤姐喜欢探春刚毅性子,倒也怜惜她摊上赵姨娘这个混不吝,便说道:“随便找个人帮你看着炉子,还能有人毒死我不成?快快去了,别让她闹得不成样子。”
平儿呸呸几声,“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知道忌讳!”说完到底念着园子里,忙嘱咐了丰儿,跟着素云匆匆往秋爽斋去。
走到半路遇着王夫人房里的彩云彩霞,平儿便是一叹,低声对素云道:“看来二太太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压不住。”
素云跟着叹一声,“只要火不烧到我们大奶奶,旁的也没法子管了。”
彩云果然把赵姨娘提去了荣禧堂。彩霞进了探春院子,见她哭得满脸泪,忙劝慰着换了衣裳,往王夫人处说话。
也不知王夫人怎么排揎赵姨娘,好歹她没再去秋爽斋门口吵闹,贾环又得了一贯铜板专用来打赏玩乐,也算平息过去。
晚间姊妹们在上房吃饭时,独独不见探春,却原来是被王夫人留了饭,不过来了。
老太太面上没表露,心里却有了成算,等姑娘们都散,又把贾政叫来。
府里暗潮汹涌,不知要有什么变动。悟空向来不在意这些事,只管着黛玉高不高兴。
黛玉瞧着他一天天在自己跟前转悠,便取笑道:“你不是才说了要考状元,又不见你看书写策论,难不成是等着我给你考呢?”
悟空哪把那些考题看在眼里。大不了找文曲星君套套近乎,一甲里头还不是随着他挑?
不过那老丈人是真材实料考上去的,又喜欢读书人,说不得还得捏着鼻子念几本君君臣臣。
娶媳妇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