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日风和日丽,围观众人都等着看又是谁金榜题名,随着报喜小吏在农舍外停下,四下一片安静,这一声兴奋至极的报喜,声音洪亮,可惜估计太兴奋了,来人操一口河北道地方口音,周围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但见报喜的男子说时已翻身下马,又好像记起什么,忙不迭对报喜的两个小吏道:“两位,我阿妹就在这里。”好在这时,男子记得用官话说了。
众人听清楚了,却更是一懵。
阿妹……
女的?
每年省试只有一个女举子能及第,现在这已经有一个金榜第六名的女举子,怎么可能还有一个?
众人听得疑云重重。
肖思思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一怔,下一瞬目光直直地看向农舍大门。
她双手紧握成拳,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没有这个先例,一定不可能的。
这时,两个报喜小吏也翻身下马,一人双手高捧喜报,一人高声喊道:“省试捷报,刘辰星高中圣龙十年进士科省试第一甲第一名!”
报喜小吏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在才关上的农舍大门口一遍又一遍的高声重复,“刘辰星高中第一名”的声音也随之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稍远一点的地方游人也闻声赶来。
实在“刘辰星”这个名字太响亮了,虽然时下的官制让科举还不如后世那样荣耀,备受朝廷重视,但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读书是他们唯一晋升、改变命运的渠道,在民间颇有声望,对于大半年前雍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女解元——“刘辰星”这三个字大家可以说如雷贯耳。
此时一听刘辰星再次夺得省试第一名,轰隆隆——
报喜的声音犹如一声巨大的空雷响,在曲江晴天无云的天空上炸响。
“天啊!刘辰星,雍州第一位女解元,她高中了啊!”
“什么雍州第一位女解元,刘辰星应该是全国第一位女状元!”
“五十岁的进士都难得,可那刘辰星,就刚才那个
灰衣小娘子,看上去顶多十五岁,怎么就是女状元了?”
是啊,刘辰星怎么就成了女状元!?
肖思思身边的一众好友,就像突然被人勒住了喉咙,缺氧般憋红了一张脸,仍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每年只有一个女举子可以进士及第,现在思思已经夺得第六名,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的刘辰星怎么可能是第一名呢?”
还是说“名师和高徒”的那个女郎最难接受,自己说完不够,又叫了肖思思道:“思思,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对吧?刘辰星一个腿上泥都没干净的人,怎么可能第一名!”
肖思思没有说话,只紧抿下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农舍的大门。
肖宏站在一旁,听到肖思思好友们拒绝相信的话,想到第一时间被祖父英国公派来报喜的路上,从报喜小吏那得来的榜单情况,有心告知一二,但见肖思思一动不动地僵站在那里,索性只作看客,他这个胞妹也该经历一些事了,这对她未必是坏事。
只是那个力压一众男女举子的刘辰星,肖宏眯了眯眼,看来的确有几把刷子,又能让姜墨收之为徒,如今省试名次也压了肖思思一头,他这个被人众星捧月的胞妹算是碰到硬核了。
对了,这一届还有一个不简单的,郑婉晴——很小便到欧阳子衿身边的表侄女。
想着,肖宏就是玩世不恭的一笑,刚才没过多注意刘辰星,这会儿可得好好打量一下——男女同场竞技以来,全国第一位女举子。
不止肖宏,众人都等着正主出来接喜报。
农舍里,刘辰星才进到西厢的客房,谢过阿生的媳妇阿桂端了温水和帕子来,准备洗一把脸,就依稀听到自己阿兄大嗓门的声音,正疑惑听错没有,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隐约传来。
她关着西厢房的门,听不清楚,但院子里的男仆阿生却是听了一个正着,赶紧跑到门外传达,刘辰星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落榜,而且还取得省试第一名佳绩。
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得到回报了。
又是在以为自己落榜之后,突然来了这样一个大反正。
饶是刘辰星最开始有把握自己应该能金榜题名,此时也不由得懵了一下,才回过味来,赶紧开门出来,正好听到报喜小吏又高声报喜来一遍。
确定自己真的高中了进士科第一名,刘辰星看着日头高挂,院子里洋洋洒洒一地的金色阳光,老师负手而立,含笑看着她,道了第一声“恭喜。”
真实感传来,刘辰星定了定心神,叉手一礼,道:“老师,麻烦您让报喜的差役稍等,阿星去换身衣服就出来。”
斯时,上至朝廷,下至民间,都注重仪表,甚至衣饰穿戴都有等级要求。
还记得收拾一二再出来接喜报,看来没被喜报高兴的冲昏头脑。
姜墨满意地捋须一笑,答应道:“好,慢慢来,不急。”
说实在的,男仆阿生一开始也不明白姜墨为什么会收刘辰星为弟子。
明摆着国公府嫡出小娘子才是更好的选择,出身显贵,还是金榜第六名,真正的有才之人,而且诚意也足,在他们隔壁住了整整三年,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