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闻起身,道:“回大王,刘进士于一个时辰前已醒。”
刘辰星此时若在,就会发现,他们认识的“李三”正是檀闻口中的“大王”。
不过刘辰星心中早有猜测,即便在场看见,也并不会意外,只会道一声果然如此。
檀闻却禀道:“刘进士似乎并不知道大王您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你是李三郎。”
听到自己又一次被魏王冒名了,李三郎就是一叹。
檀闻随主,只作置若罔闻,继续禀告道:“檀闻不知大王何意,故并未告知刘进士您的真实身份。”
说完,看了魏王一眼,见其无话说,方续又道:“另外,刘进士记挂省试,很想尽快离开,檀闻劝刘进士,在府中能得到更好的医治和照料后,她不再执意离开。不过刘进士伤势虽恢复很快,但要想参加七日之后的省试,恐怕不行,她似乎颇受打击。”
知道魏王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又鉴于魏王与刘辰星属于旧识,她才事无巨细以告,现在说完,檀闻就侍立一旁,等候吩咐。
魏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道:“她在府中养伤期间,继续由你照顾。之后,关于她的事,你不用再回。”顿了一顿,复又道:“但在她离开之前,告诉她,她可以提一个要求。”
提一个要求……
檀闻纤细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躬身应道:“喏。”
“檀闻告退。”
看着檀闻躬身退出右室,李三郎眉毛一挑,道:“阿兄,不过一农家出身的小进士而已,送她一座长安城东的院子,再送她去国子监混个出身,已经足够还她救命之恩了。如今你却任她提一个要求……莫不是阿兄你终于动凡心了?”
说着就是哈哈一笑,“亏我们当了二十年兄弟,小弟现在才知道阿兄原来喜欢这种清粥小菜,难怪以前从来不……”
话犹未完,只听魏王道:“欧阳子衿和古道思有私情。”
李三郎闻言一惊,大张着口,良久合上,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已不见,郑重地看向魏王道:“前几日,我在平康坊将姚六郎灌醉,从他口中得知,古道安在年前命幕僚拟一奏折,秘密上书女皇,立他为皇太子。”
说到这里,他骤然冷笑:“荒谬之极!自古帝王,哪有不传位子孙而传位给子侄的!?何况这天下本来就是你们沈——”
“阿川!”魏王凛声打断道:“我说过什么,你忘了么!?”
李川知道自己莽撞了,道:“我这不是看没有外人么。”
侍立一旁的高散使微微低头。
魏王继续冷声训道:“隔墙有耳,不然你又是如何知道古道安的晋王府之事?”
李川顿时哑口无言,另关切道:“那女皇是个什么意思?不会真打算立古道安为太子吧……?”说着脑中灵光一闪,忙又道:“欧阳子衿为女皇掌诏敕,深受女皇信任,如今欧阳子衿又与梁王古道思苟合,必定会向女皇尽谗言。”
说着,手握成拳,“咚”地一下砸在方几上,几上下了一半的棋局顿时散乱一片,李川只怒道:“可恶!”
魏王看了一眼表弟,淡淡道:“圣人当时虽未表态,但的确有些意动,将古道安列入考核之内。”说到这里,见李川又要爆起,他凤眸微眯,道:“不过经正月十五之事,古道安应该不在考虑之列。”
李川也不是莽夫,只是到底才刚及弱冠,又是在视为兄长的魏王面前,才一时血气方刚,此时一听,联系近日的朝中动向,他立马道:“难怪上朝第一天,女皇就怒斥古道安,命其闭门思过一个月之久,简直震惊朝野。要知女皇自登基,就大力扶持古家人,尤其看中古道安和古道思兄弟。不过还是阿兄更棋高一筹!正月十五行刺之事,可是阿兄故意所为?”
魏王看着散乱的棋盘,逐一捡起黑白棋子,道:“不要因为女皇老了,就随意小动作,以为可以混淆圣听。正月十五日之事,我不过是知他有除我之心,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但他失败了,并且败露行迹。”
顿了一顿,将最后一粒黑子扔进棋盒,抬眸又道:“古道安确实算准了女皇之心,但这些年他过得太顺利了,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中。不过经此一事后,他应该会收敛些。”
李川没想到古道安竟真安排了行刺,他冷笑道:“古家兄弟简直被女皇养大了胃口,以为这天下就是他……胆大包天!女皇再不喜前朝沈氏族人,可阿兄你也是女皇嫡亲的孙子,身上流有女皇血脉,他还妄想刺杀了你,女皇岂会轻易放过他……”
说到最后声音不觉低了下去。
女皇确实轻易放过了古道安,至今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正月十五行刺之事,乃古道安所为。
李川反应过来,一下子有些讪讪的。
魏王却不在意的薄唇微勾道:“女皇如今年事已高,心比以前软了,希望她的后人能和古家人和睦相处。所以,没有真正的伤亡,她不会大动干戈。但我毕竟自幼在她身边长大,若我真受古道安所害,我相信女皇会让他一命还一命。”
想到女皇对魏王的宠爱,李川觉得也是,点头道:“对于女皇而言,还是更看中你。”
魏王却听而不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