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
刘辰星虽然还没有到十八岁,却离十八变也差不到哪去了。
当年比同龄人瘦小的黄毛丫头,如今却是长手长脚,还带着婴儿肥,脸颊肉嘟嘟的,有两个小梨涡。
四下又人声喧阗,柳文苏自未认出刘辰星来,更没听出那湮没在人潮声中的“阿舅”是叫自己,直到看和柳氏五官相仿,却又面容黧黑、体格健壮似刘千里的弱冠青年,这才认出兄妹二人。
舅甥八年未见,又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独居,饶是清冷如柳文苏,亦是思念故乡的亲人,乍然一见刘青山,少有的露出高兴之色,招手道:“青山!”
喊出声时,目光已经去寻刘辰星了,印象中头发枯黄又稀疏的瘦小女童不在了,只有马上风尘仆仆,仍难掩姝色的英气少女。
柳文苏是何人,能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并且未经比进士科更高一级别的科目选考试,就留在清贵的秘书省作校书郎,饶是刘辰星如今出落再和印象中大相径庭,也知道刘青山身边的少女必是刘辰星没错,遂意外了一下,就又向刘辰星招手,随之扬起笑容唤道:“阿星。”
刘辰星也不蠢,她可是贝州男女同场竞技以来第一位女解元,当下就发现柳文苏根本没有认出自己。
她是新瓶装老酒,早就有了对异性的喜好,而柳文苏好巧不巧完全照着她的理想型长十分拧得清的温柔暖男。
拎得清是对外面的人看似温和实则冷漠,暖男则是对自己人表里如一的温柔,所以柳文苏一直是她心中的男神。
可世上最悲哀的是,她将男神记在心里,男神却不认识她。
刘辰星悲愤之下,当即一个帅气的翻身下马,背着行囊就冲上去前,痛心疾首道:“阿舅!你居然没认出我来!这些年给你每月写一封信存着的人可是我啊!”
这委屈又愤怒的戏剧性夸张表情一出,记忆中那个鬼灵精的瘦小丫头顿时和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重叠了,柳文苏下意识地就手痒举起,要揉上那枯黄稀少却又格外柔软的头发,才发现小外甥女已经有自己下巴高了,头上还戴着黑色幞头,根本无处下手。
看着愣在半空中的手,柳文苏不由失笑,那笑容依稀还带着曾经少年人的纯粹干净,素来温和不见情绪的眸中也有了淡淡的暖意,仿若冰山融化般,他温声说道:“阿星变漂亮太多了,阿舅都不敢相信了,这才一时未认出我们的小阿星来。”说着又轻轻“哦”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笑意越发浓了,“现在,应该叫刘解元了。”
二十八岁的成熟男子,已没了弱冠青年的单薄,却多了属于男人的内敛,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如烈酒般的醇厚,实在太酥了。
如此温醇的声音,还用这样温柔而专注的目光盯着自己,刘辰星忍不住捂脸,她感觉自己都要脸红到脖子根了,只是苍天厚土,既让男神出现,又为何让男神变成阿舅呢?
刘辰星心下划过一丝遗憾,好在心里更多是被男神阿舅称赞变美的喜悦,她难得要娇羞地回应一二,身边没眼色的刘青山已大呼小叫了,一副活见鬼了的模样,道:“阿星!你怎么了?别在阿舅面前装了,过不了几日就会露陷!”说着也翻身下马,变成讨厌的长舌妇道:“阿舅,我给你说啊!贝州第一名妓虹仙子啊!你说阿星一个小娘子凑什么热闹!?跑去给虹仙子写诗?还来了一番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对话,现在想装娇羞?阿舅你可别上当,她就是你外甥,不是外甥女!”
听着刘青山像薛圆一样噼里啪啦一阵说话,心里难得涌出的那一丁点小女儿娇羞,转瞬也就烟消云散了。
果然阿兄这个生物,即使不再喊她小矮子了,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刘辰星放下遮羞的手,横眉冷对道:“我知道你羡慕我和虹仙子有了交情,不过就是没我,也别指望虹仙子看上你这黑脸!”
“哈哈……”看着兄妹二人这样互怼,尤其念及刘青山描述刘辰星的话,柳文苏实在忍俊不禁了。
自己的笑声传入耳中,柳文苏微微一怔。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一时看向兄妹二人的目光不禁更温润了,他也加入话题道:“阿星,虽然阿舅很想帮你说话,但是长安城的小娘子们,最喜欢的就是青山这种高状脸黑的阿郎,倒是像阿舅这样一脸白的文弱书生不受欢迎。”说时忽而想到还有一个例外,同样肤色白皙,甚至凤眸朱唇,面若好女,却生受长安大小娘子们的喜爱,不过这却没必要说了。
闻言,刘辰星张大了嘴,又一想柳阿舅至今还单身,来信中也不曾提有看上哪家娘子或成亲之意,不会是因为不符合长安小娘子们的审美吧。
她又看了一眼刘青山,确实也相貌堂堂,再转头看柳文苏,那就直接没什么可比性了,不由暗暗腹诽长安小娘子们眼神不太好,
为了不在柳阿舅伤口上撒盐,刘辰星决定任刘青山听后先得意一下,她道了一句“不管其他小娘子怎么看,但在阿星心里,就没有比阿舅更好的男子了!”随之就转移话题道:“阿舅,我们出发的时候,没找到合适的商人捎信,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还是出城另外有事?”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