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家人多势众,儿子孙子加在一起有二三十个,本能地欺柳家孤儿寡母。
但见柳文苏不过少年人而已,却自有一番沉稳,加之下意识地敬重读书人,安老丈不觉重视起柳文苏。
商谈一二,得知彼此都是为了分家,当下一拍即合,约定第二日一起为自家的出嫁女讨说法。
大概是见柳文苏谈吐不凡,没有读书人的清高,或者安老丈也想在子孙里培养出一个读书人,还热情地留柳文苏住一晚,并请柳文苏从安家众多孙儿中选出一两个读书的料。
一下午时间,哪足以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读书的料?
再说还有一句古话叫“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可也是柳阿舅常对她耳提面命的话。
所以,刘辰星实在佩服柳阿舅的社交能力,不仅和安老丈相谈甚欢,都快成了莫逆之交,还真就认真考究了一番安家的小萝卜头们。
通过短短的几句话,柳阿舅当然不可能挑出最会读书的安家小孙子,却也有眼色的说都是聪慧之辈,只是读书看毅力,还是需要看能否坚持读下去,一句话既不得罪安家人,又让安家人认为他尽心了。
总而言之,柳文苏从安家不重视的小儿郎,一跃成了安家的座上宾。
这样长袖善舞的人,就是为官场而生的呀!
刘辰星觉得她都要和自家美人阿娘一样,快对柳阿舅迷之自信了,这就是寒门农家里的主角,绝对能科举出来,从此一飞冲天。
不过目前说这些都还太早了,他们一家以后是继续陈粮野菜,还是奔向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都靠明天能否成功分家。
故留了柳阿舅在安家小住一夜,刘辰星就回刘家睡了沉沉一觉,为次日谈分家养精蓄锐。
第二日一早,柳氏如常向刘阿婆要了口粮,把一家人的朝食做了。
除了回娘家的小安氏,以及在房中养伤的刘百里,刘家人都到了正堂用食。
刘老丈和刘万里昨日应该已经商量好对策,决定先下手为强,道:“村里人都知道是老三欠了赌债,才被打断了腿,所以就这样吧。”
果然,三叔倒霉被打不说,还要背欠赌债的恶名。
刘辰星对刘老丈的话彻底无言了。
许是都成了被弃的儿子,刘千里放下碗筷,为刘百里说话道:“阿耶,这对三弟太不公平,三弟妹和安家恐怕也不会答应吧。”
刘老丈却道:“老三是家里老小,从小就被他阿娘护着,没吃什么苦。如今也该他为这个家牺牲了。”
话没说完,刘阿婆“咚”地一下把吃完的粥碗往桌上一扔,黑着一张脸道:“我去照顾老三朝食了!”说罢,看也不看一屋子人,转身就走。
刘老丈知道老妻只是心疼幺儿,可昨晚老妻自己也同意了牺牲老三,保住老大的名声,遂也只皱了皱眉,就看向刘千里道:“你阿兄不宜出面,等会就你跟着一起去安家。”
小安氏都回娘家求主公道了,刘老丈却还这样护着刘万里。
刘千里再无话可说,只默声进食。
如是,一直闭门不出躲外面流言的刘老丈,不知道柳文苏昨日已来过了,更不知道柳文苏和安家人已经联手找上门了。
待安老丈带着十五岁以上的二十来个儿孙和柳文苏一起找上门,将刘家的正堂围起来,异口同声地要求分家,刘老丈才知道二房和三房竟已串通好了。
所谓柿子专挑软的捏,刘老丈满目震惊又痛心地望着还坐在木桌旁的刘千里,责问:“阿耶都已经答应你少要五成的收入,你竟然还串通外人!?”
刘千里带着妻儿从位子上起身,沉默了半晌,才回道:“阿耶答应过儿子,若阿兄再犯此类的事,就同意分家。”
听刘千里将自己带进去,刘万里气得也一下怒站起来,指着刘千里满目失望道:“二弟,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为兄平时看错你了!”说罢白布宽袖一甩,就愤怒地夺门而出。
走到门口时,还因安家儿郎太多,并带恶意地堵在门口,刘万里只得任小安氏几个兄长将他撞倒地上,却一声不敢多吭,爬起来便一径躲到了大房屋里。
刘万里一走,王氏更是害怕,连忙拉着一双儿女也躲了出去。
安家儿郎倒没为难王氏母子三人,直接给他们让开了路。
刘老丈这会儿也顾及不到大儿子一家了,忙招呼安老丈坐下好生说,安老丈却不为所动,就站在正堂当中,直接开门见山道:“刘大欠的赌债,没道理让我女儿和女婿拿钱赔,把他们的五贯钱还来!还有我女婿这顿打也不是白挨的,至少赔五贯!”
刘老丈愁眉苦脸道:“安老兄,真没钱了。”
刘阿婆也闻讯赶来,求道:“阿兄,三郎挨打,我也心疼。可要一下拿出十贯,真拿不出来啊!”
堂妹是自己人,可孙女更是自己人。安老丈分得很清楚,道:“刘家六十多亩良田,怎会没钱?一个月筹十贯钱总行了?还有,就是分家!”
“分家!”刘老丈一听就跳了起来,“绝对不可能!”
柳文苏没有刘老丈那么大的反应,只慢条斯理道:“刘阿伯不愿意分家也可以,小侄为了外甥和外甥女不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