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分家前,都知道子孙是不允许有私产的。
但有了刘老丈这句不追究,等于刘百里存的私房算过了明路,即使一下都拿出来也不怕。
钱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百里虽然心痛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可今天实在被打怕了,又有刘老丈在一旁盯着,不仅多年的私房全部拿了出来,就连小安氏的陪嫁也一并赔了。
小两口年轻,成婚也就五六年。
还养了三个儿子,按理说家里只管孩子吃,其他开销还得自己来。
可就这样,刘百里还拿出了五贯钱。
按刘百里现在一个月上交两百文工钱,一年就是两贯四百文。
五贯钱,可是相当于刘百里两年半的工钱。
可以估算出来,刘百里每月至少埋伏了三分之一的收入没报。
小安氏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偏生父母还算疼女儿,又见刘百里本人也算出息,当初可是给了一匹绢和五百文做陪嫁,这又相当于一贯。
有了刘百里夫妻拿出的六贯钱,刘家老两口也就只用再出四贯便够了,却让人意外的,刘万里居然也拿出了五百文。
当然按刘万里的话说,他一心读书,没有固定的来源,这五百文乃王氏的嫁妆钱。
刘万里没收入是真的,但让王氏拿嫁妆钱帮刘百里?
反正刘辰星不信。
王氏的嫁妆银镯,每年过年都要拿出来炫耀一番。
特别还要和小安氏比一比,道是她的嫁妆虽没小安氏多,但银镯是有钱也买不到,比小安氏的陪嫁珍贵多了。
所以,王氏哪来的五百文嫁妆钱?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刘万里一会走礼,一会笔墨没了,诸如此类的借口从刘老丈那要了钱,然后被王氏留下一些慢慢存的。
看着大房三房拿出来的钱,刘辰星不由感叹。
还以为自家从卖石斛花后,算是发达了,结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家这点积蓄根本不够看。
但也亏得他们家终于知道存私房了,不然没有收入的大房都拿出半贯钱慷慨解囊,他们家怎能一文不出?
刘千里和柳氏一商量,四百文就拿了出来。
于是,不过一天而已,十贯钱便筹齐。
十贯钱有多少呢?
掠过等值两贯钱的四匹绢,其余八贯可是实打实的钱!
整整八千枚铜币!
这是什么概念?
刘家正堂那张大木桌,都被铺的满满当当。
那堆得高高一摞的铜钱,没有一百斤,至少也有六七十斤。
刘辰星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再想想一文钱能得三个鸡蛋,三文钱能买一碗有杂有肉的羊肉汤,就知道这堆铜币有多值钱啊!
难怪村里人都说刘家殷实,估计除了里正安福生一家外,安家村能一天之内筹出这么多钱的怕是没有了。
“看什么看!回去看你阿耶、阿娘藏的私房!”刘阿婆一想到这么多钱就要无故赔给外人,她阿婆心就疼得肝肠寸断,看什么都和要抢她钱的土匪没区别,见刘辰星眼珠子都快掉进钱堆里,这就就找到出气口,没好气地骂道。
刘辰星无语凝噎。
她真不知道说刘阿婆什么好。
阿耶阿娘没拿钱出来时,刘阿婆一个劲骂他们狼心狗肺,不顾念手足之情。
等耶娘拿了四百文出来,刘阿婆先是嫌弃没大房给的多,然后又质疑这些钱的由来,说他们不可能把多年积蓄全部拿出来帮忙,一定是平时藏私房了。
反正不管给不给,给多给少,刘阿婆都能找到话说。
根本无法沟通,刘辰星索性左耳进右耳出,才不理会刘阿婆的怒骂,默默转头看向桌边的油灯。
原来古代的油灯能燃到这么亮,可见还是要多添灯油才行。
刘阿婆见刘辰星低头看向油灯处,没有像以前一样据理力争,她得意了一瞬,心头忽然又有些失望,若敢顶一句嘴,她准要狠狠教训一顿。
老二两口子又是个护犊子,到时她正好一起狠削,看他们到底藏没藏私房。
藏了,就拿出来给她阿婆填补损失,也正好出口恶气,她这心疼得哦。
刘阿婆气不过又骂道:“晦气!守着在这做甚!?想混水摸鱼藏一枚!?还不让开!”
泥人都有三分水性,何乎是人。
柳氏自己可以忍,但儿女是她的底线。
昨日丈夫被逼背了那样的污名,已连累了儿女,这会儿又隐射女儿是偷儿,她如何再忍让?
只是从小的教诲,让她做不出大吵大闹的事,却也因着对刘家彻底寒心,一张脸从未有过的冰冷,道:“四百文钱已送到,我们就不在此多留。”
说罢,看也不看刘阿婆一眼,温柔地俯身对女儿道:“阿星,时辰不早了,阿娘带你回房睡觉。”
给了钱都得不到一句好,刘辰星也对刘家觉得没意思,牵上自家大美人阿娘的手,乖巧点头:“阿星也困了。”
母女二人十分默契,大手牵小手,不多看刘阿婆一眼,径自走出正堂。
这种无视的态度,让刘阿婆顿时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