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比当事人亲口承认更铁证如山的证据了。
在坐的刘家人,精明如刘老丈或刘百里,早已听出刘辰星分明是诈人。
就是小安氏虽慢了半拍,却也反应过来,见才四岁的大儿子还在嘀咕自己什么时候说漏嘴,她委实忍不住一个爆栗子轻叩到儿子头上,没好气地斥道:“笨蛋!她诈你!”
心里却没多生气,她若没听错,儿子可是从刘宝儿那诓了一个鸡蛋,还不算太笨。
真正蠢的人,是刘宝儿才对。
刘老丈什么都不问,就要把错安在刘辰星头上,刘宝儿都还能不打自招,这不是蠢是什么。
小安氏轻视的瞥向刘宝儿,就这脑袋,还想读书?
平时和她那个娘一样眼高于顶,还以为有多聪明,结果连刘辰星一个五岁大的幼女都比不上。
此时和小安氏一样想法的人不少,连王氏也这样想,而且又怒又气。
真是胆子不小!
她下午瞒着众人给儿子补身子的鸡蛋,竟然让女儿便宜了三房的人!
现在还被刘辰星一个黄毛丫头给诈得不打自招!
她怎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看着眼皮底下,还伸着手向她要一整套笔墨纸砚的刘辰星,王氏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赔一整套笔墨纸砚?
她自己愿意出那个钱,就不会让儿子到现在,都还只能偶尔用夫君的笔墨纸砚,写几个字罢了。
可刘老丈最是要面子的人,当着一大家子人说了,怕是真会让她赔些东西出来。
都是刘辰星这个挑事的讨人嫌!
王氏恶狠狠瞪了一眼刘辰星,然后转身,就是“啪”地一巴掌掴在刘宝儿脸上。
这一下又重又响,就是光听声音,刘辰星都觉得很疼。
刘宝儿到底还没满十岁,比刘青山都还要小几个月,王氏这一巴掌打去,顿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王氏却一点也不怜惜,只想躲过赔礼的事,她一把就拽起刘宝儿的衣襟就往外扯,口中也不停地骂道:“我和你阿耶的脸让你丢尽了,竟然敢去弄坏你堂妹的东西!?看我今天不好生教训你一顿。”
说着话,人已扯着哭得更大声的刘宝儿,回了他们大房的屋子。
“砰”地一声,门被大力关上。
紧接着,就是王氏教女的怒骂声,以及刘宝儿一声比一声大的哭嚎响起。
在切身利益面前,王氏再没有了往日捏着嗓子说话的装腔拿势,只下了狠手教训自己的女儿,好让声音传到正堂里,以此让大家知道,她都这样狠狠教训了,又是一家人,赔礼再如何好意思要?
就如小安氏听着那一声声嚎哭,都忍不住哆嗦,泛起嘀咕道:“大嫂平时看着斯斯文文,这下起手来可一点不马虎,即便是个小娘子,可那也是自己生的……怎么就……”
说不下去,小安氏转了话,“不过都这样教训了,赔礼还叫人怎么收,倒是也能理解。”
刘千里和柳氏虽然心里仍旧愤怒,但也确实不好再计较了,毕竟都是一家人,何况刘宝儿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到底又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们当长辈的能怎么办?
刘辰星就是不看耶娘的神色,也知道作为长辈他们不好计较太多。
而且大伯母这样下狠手教训,也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可这一次顺其意,损坏了不用赔偿,那下次呢?
一退再退,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反正她这次真的生气了,阿兄有多么珍惜这些纸张,还有阿舅给的这一沓纸是如何省下来的,她都十分清楚。
以前一些小亏或口角可以算了,但这次她是不愿意再息事宁人,索性就当个得理不饶人的,抢在耶娘开口前道:“阿翁你刚才说了,是堂姐损坏的,就要赔我一套新的笔墨纸砚。家里阿翁最大,大家都听阿翁的,阿翁什么时候让大伯母赔我?”
“赔什么赔!?”
老大家哪拿的出钱赔,到时候又是他们老两口出!
刘阿婆当下就骂道:“还嫌一天事不多?都吃了饭还在这干嘛!?阿婆我下了一天的地,可没闲功夫陪你们耗!”说罢,就拉上刘老丈要回房。
刘辰星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让刘阿婆糊弄过去。
再说他们这样一走,和王氏的做法有什么不同?
刘辰星也不担心会更惹刘阿婆讨厌,就直白道:“阿翁,大伯母走了,你和阿婆也这样走了,是不是阿翁说话不算数,不想让大伯母赔我?”
说完见刘老丈脸色难看,却依旧不打算做声,心中越发肯定一件事,刘老丈真是变了,以前可是说一不二,至少表面上很是公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们一家四口日子怕是会更不好过。
心里忧患意识一闪而过,刘辰星觉得今天更不能退让了,于是继续言语相激道:“难怪村里人都说阿翁偏心大伯和大伯母”
一语未完,已经从桌边起身,准备回左边屋子的刘老丈立时止步,怒道:“谁这样说的!?”
刘辰星只当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顶上刘老头的怒视压迫,头一扬道:“难道不是?”
“君子一言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