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沥有味道洁癖, 对绝大部分女人的体味过敏。
这个坎一直堵在苏爽爽心里,生怕真展开攻势了,万一于沥对她也过敏,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所以她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挖空心思想了个办法,效仿古代香妃引碟证明自己有体香, 依此给于沥心里暗示。
没成想晚上没有蝴蝶,引来了飞蛾。
苏爽爽捂脸, 很想把头埋进沙子里装鸵鸟。
工作人员和众嘉宾以为她被吓着了, 手忙脚乱冲上来帮忙,没等近身, 飞蛾忽然扑棱棱冲天而起。
倒是没有人怀疑, 在场人士很快得出了个相当科学的结论——灯光惹的祸。
有了这么一出,用来补光的摄像灯看起来宛如个随时会再次招来飞蛾的炸弹,余下的录制战战兢兢拍摄完毕, 各自回帐篷休息。
海边的清晨来的格外早, 刚过五点,苏爽爽就被工作人员轻轻叫醒。
录制起床算是真人秀最受欢迎的环节之一, 粉丝们喜欢看明星像普通人那样披头散发,一脸眼屎醒来的真实模样。
然而这得分什么人,谐星之类毫不在乎形象的可以,像苏爽爽这样多少要靠脸吃饭的可就不行了。
临睡前, 苏爽爽躺在床上, 随行化妆师就跟给死人化妆般, 细细给她上了一层营养面膜和淡妆, 这样起来时,头发是乱的,可脸蛋,绝对在镜头里满满的胶原蛋白,越睡越水灵。
苏爽爽睡眼朦胧,跟做贼般跟着工作人员悄无声息走进节目组的帐篷,里面无人,只有个沙滩椅。
跟拍大哥打开摄像机,客串主持人:“苏爽爽老师,请问,您认为如果被人叫醒,最甜蜜的方式应该是什么?”
录了三季,苏爽爽大概明白了节目组的风格,尽量搞笑,优雅坐在椅子上勉强打起精神说:“我个人而言,最甜蜜的方式大概在爱人的吻里醒来,你想啊,睁开眼,与爱人满含爱意的眼睛深情对视,窗外,阳光洒下,又甜蜜又浪漫。”
然后就见跟拍大哥就递过来张表:“好的,那现在请去吻醒这季归来的临时爸爸——于沥。”
苏爽爽:“......什么玩意?吻醒谁?”
跟拍大哥挥手示意她跟上,手指放在唇间轻轻示意小声:“于沥老师啊,走吧。”
于沥的帐篷紧挨着苏爽爽。
若是没有中间那两层尼龙布,两人直线距离不过数米,翻个身能听到,放个屁估计也能闻的见。
一堵墙,两个世界。
世上最可怕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时间——蹉跎了记忆,模糊了印象。
我站在你面前,可你已不记得我是谁。
于沥难得失眠了。
五年前那一夜,被人下的药不止催情,还加了致幻剂,他除了恍惚知道好像被一个女人带走,再也没有其它记忆。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事后她去了哪里?
直到酒吧偶遇苏爽爽,看到她长发及腰,记忆第一次觉醒,再后来片场两人试戏,他闻到了苏爽爽身上的味道。
于沥并没有味道洁癖,而是鼻三叉系统患有一种疾病,这病平常没什么大碍,相当于嗅觉加了个放大器,别人闻到的正常味道,比如人的汗味,口气,在他这里变的格外浓郁。
也正因这个病,他对于味道的辨认能力,按医生的话说,除了狗“无人能敌。”
然而五年过去,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更何况味道。
他有过猜想,苏爽爽是继魏薇笑之后第二个让他能够接受味道,不会产生反感的女人,有没有可能,苏爽爽正是他要寻找的人。
可如果是,那么苏小花?
他不敢轻易开口。
思绪飘飘忽忽,仿如陈年老烟般一直飘到了清晨时分,于沥耳朵忽然微微一动,听到有人轻轻拉开了帐篷。
于沥知道今天早上有叫醒环节的拍摄,只不过为了真实性,谁叫醒,怎么叫并不知道,节目组只是让他有所心里准备而不至于出现尴尬的场面。
帐篷门轻轻拉开,微醺的男人味道扑面,随即被风吹走。
苏爽爽眉头紧皱,表情纠结和工作人员用口型交流:“不行不行,刚才随口一说,于沥可是我的偶像,我不能亵渎他,换个叫醒方式行不行,比如在门口唱首歌咋样?”
跟拍大哥断然拒绝:“苏老师,您自己说的,可不是我们挖的坑,不能出尔反尔啊。”
如此配合真令人欣慰,心情就像做上了钻天猴,那叫一个爽。
苏爽爽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悄悄走近背对着她侧躺的于沥身边,对着镜头愁眉苦脸一咧嘴,把眼一闭,撅起嘴对准于沥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同一时刻,于沥身体倏然紧绷。
或许一夜沉浸在往事,记忆被强行挖掘,他闻到一股封尘已久却又熟悉无比的味道。
没错,他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味道。
于沥下意识想翻身坐起,脑袋刚转过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唇间一片温软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