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草的口信
回家路上,苏云叶一直在想贺志杰说的‘芳草姐’,既然跟贺志杰没关系,那就肯定同贺志伟有关了。
到了家里,苏云叶找了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贺娟是否认识一个叫芳草的姑娘。
“芳草?”贺娟一听这名字,脸色立刻就变了,“你在哪儿听到的这个名字?”
“是志杰舅说的。”
苏云叶也不隐瞒,把自己在贺家兄弟院门外碰到一个漂亮姑娘,后来贺志杰的反应全都说了一遍。
贺娟听完良久无语,苏云叶也不催她,静静站在旁边等着。
最终长叹一声,贺娟道:“她怎么来了呢。都多少年的事了,谁能想到…唉。”
苏云叶趁机问:“妈,她到底是谁呀?是不是跟志伟舅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志伟舅的一个同学…”
贺娟打开了话匣子,把多年前的一桩往事讲给了苏
云叶。
原来那姑娘叫做何芳草,跟贺志伟是高小的同学,毕业后,贺志伟辍学回了家,何芳草一直念到高中毕业为止。
跟贺志伟不同,何芳草家境挺好,虽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她二叔是一大队的支部书记,三叔更厉害,是县城机关里的干部。
这样的条件下,她高中毕业后就留在了公社学校,当了一名初中老师,成为了吃公家饭的人。
念高小时,何芳草跟贺志伟是同桌,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后来不知怎地,虽然贺志伟不再上学,但两人之间接触的反而紧密起来,再后来何芳草就委婉地向贺志伟表白了心意。
可贺志伟家里太穷,那两年光景差的不能再差,让他无暇考虑终身大事,便违心地拒绝了何芳草。
哪知那姑娘竟是个倔脾气,告诉贺志伟自己一定会等他。
这一耽搁,两人都耽搁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何芳草毕竟是姑娘家,年纪一大家里就催得急,贺志伟为了不拖累她,也为了给家里谋个生路,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前进公社,去了外省谋出路。
这一去就是几年,何芳草等了两年,最后实在拗不过家里人,只得嫁给了一直追求她的学校一位男老师。
哪知结婚才一年多,男老师就生了一场急病,竟然就此走了。
两人结婚后也没有孩子,何芳草的娘家想让她改嫁,她却死活不肯,一直一个人住在公社学校的教师宿舍里。
“这个何芳草,命可够苦的。”
末了,贺娟慨叹。
“还不止这样呢。”郭凤珍在一旁接话道,“听说男老师走了后,她婆家一直在闹,去她家里闹,去学校闹,硬说她男人是被她给活活气死的,说她作风有问题。这么一来,弄得她彻底坏了名声,她娘家也跟着抬不起头,她又不肯改嫁,现在已经同娘家断了联系了。”
竟然有这样坏的婆家!
苏云叶皱起眉。
“那她来找志伟舅,难道想跟他重归于好?”
苏云叶说。
“不能吧。”郭凤珍摆手,“毕竟都几年前的事了,再说何芳草也嫁过了人。你志伟舅可没结过婚,再说他现在当上了生产队长,近来想跟他结亲的人可不少。前几天咱队里王保家的就过来探我口风,想给自家二闺女说亲事。”
“你同意帮忙给说和了?”贺娟问。
郭凤珍忙摇头:“我又不傻,这个咋能给说和。她家那二闺女才十八岁,跟志伟差了有十岁呢,再说那姑娘脑袋不大灵光,她妈脾气又不好,我要给说和,那不是害了志伟么。”
“不过呢,”话锋一转,郭凤珍又道,“志伟年龄虽大了些,但论长相人品都没得说,再说又是咱丰禾村的生产队长,不愁没有姑娘愿意嫁过来,结婚是早晚的事。”
那也得他自己愿意才行,苏云叶默默地想。
端午节这天虽然不是周末,但学校下午放学比平常早了一些,贺文成跟贺文生坐着何家兄弟的自行车回来了。
车子骑到村口,贺文生抓起书包就往村里冲。
后面的贺文成被何家兄弟中的老大何东阳给叫住了。
“我跟你说得那事,你别给忘了。一定把话传给他。”
瞅瞅四下没人,何东阳小声道。
贺文成犹豫着点了两下头,随后朝何家兄弟道别,往村子里走去。
“哥,贺文成不会把事情办砸吧?”
何东光担心地说。
何东阳白他一眼:“谁办砸他也不会办砸,咱们就安心等他消息吧。”
晚上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就只有贺文成,总是心里有事的样子。
别人没注意,苏云叶却注意到了。
等晚饭结束,大家四下分散各干各的时,贺文成就
不见了踪影。
“看见我哥在哪儿了吗?作业有两道题不会呢。”
贺文生抓着头发问。
结果一屋子人都说不知道。
此刻,贺文成正站在贺家兄弟的家门口,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敲门。
这回开门的是贺志伟。
瞧见是贺文成来了,他立刻热情地把他往院子里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