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一团
苏云叶猛地扬手朝许连贵挥动,高声叫道:“小姨夫!小姨夫!我和我妈被苏家人欺负了,您快来帮忙呀!”
许连贵浑身一激灵,想都没想立刻转身撒腿就想往远处跑。
苏云叶根本没给他跑的机会。
“木材厂的许连贵同志,你大姐和外甥女被人欺负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要来帮帮我们呀!”
她这一嗓子喊得比刚才还要高,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木材厂的许连贵’几个字,人群里立刻有几人把许连贵给认出来了。
那些人也是木材厂的职工,听到名字看清是许连贵,立马朝他嚷起来。
“哎,许连贵你等啥呢,那边你家亲戚被人欺负了,还不快过去帮忙?”
为首的一个和许连贵看着年龄相近的男人,甚至伸手把他往回推了一把,边推边说:“快呀,许副主任可不能眼看着自家人受欺负不管呀,这可不符合您一
贯的工作作风!”
这男人是许连贵的下属,平日里许连贵仗着担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职,没少在下属面前装腔作势,他早就看许连贵一百个不顺眼了,今天有这好机会,咋能放过。
许连贵是有苦说不出。
老苏家人啥样,他怎能不清楚。
就是十个自己上去,也是白给呀。
再说万一今天真替贺娟娘俩出了头,回头事情传到家里去,被贺芸听说了,家里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贺芸在其他事情上,全都肯听他的,唯独在跟贺娟有关的事情上,她防得滴水不漏。
也因为这,结婚这么多年来,他都没再跟贺娟打过几次照面。
贺芸闹起来他倒不怕,可他怕自己老妈。
贺芸一闹腾,老妈就要犯头疼病,就得赶紧送卫生所,又得花一大笔钱。
他实在是欠账欠怕了。
“那个…毕竟是女同志家里的事,我不好管…”
许连贵摆摆手,就想走。
哪知立刻被木材厂的一帮人给拦了回来。
“许副主任,这确实是家事,不过也是您的家事呀。我们刚才听得可清清楚楚,人家小姑娘可喊你小姨夫呢!对不对呀,大伙儿?”
“对,我们可都听见了。”
“就是的,许副主任你快去吧,要需要帮忙说一声,哥几个全都上。”
那几个木材厂的明显看热闹不怕事大,许连贵一时被急出了一头的汗。
他现在骑虎难下,要是真不去帮忙,以后在厂里这帮下属面前,哪还有脸面。
把面子看得天大的许连贵,一咬牙一狠心,攥着拳头走了回去。
苏云叶一瞧见他往回走,眼睛顿时一亮,不住地朝他喊:“小姨夫,快来帮忙呀,我和我妈的钱都被这老太太给抢走了!那可是我们的辛苦钱、血汗钱,你一定要帮我们呀!”
许连贵也不出声,攥着拳头,拧着眉头蹬蹬地朝苏奶奶走过去。
半道上,他就被苏学军给拦住了。
“识相的别管我家的事!”
苏学军今年整满十八岁,作为老苏家的大孙子,在
广大人民群众普遍吃不饱的时候,他是吃香的喝辣的,硬是把身体吃得倍儿棒。
瞧见满脸凶相,一身腱子肉的苏学军,许连贵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攥紧的拳头再也握不住。
“那个,小同志咱们可能有点误会,要不把你奶奶拉开,咱们有话好好说…哎呦!”
没等许连贵把话说完,苏学军当头朝他就是一拳。
这一下实实在在地打在鼻梁骨上,许连贵顿时两道鼻血长流,向后仰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围观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苏学军正是火力最旺的年龄,哪肯轻易罢休,上前一把揪着衣服领子,将许连贵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又一拳往他脸上招呼过去,打得许连贵立时鼻青脸肿。
后面木材厂的几个人见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许连贵虽然平日里招人嫌,但毕竟都是一个厂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不救,否则以后让他们木材厂的在镇上还怎么混,铁定得被乡里乡亲的耻笑。
“哥几个,上!”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声令下,后面几个木材厂的工人
跟着他冲了上去。
双拳难敌四手,群殴中苏学军很快便落了下风。
见到宝贝儿子被打,赵春冬疯了一样地扑上来,拼命撕扯木材厂工人。
两拨人一时打成了一团。
有许连贵他们缠住赵春冬母子,苏云叶终于能腾出手来上去帮贺娟。
趁着围观人群注意力全被打成一团的许连贵等人给吸引过去时,苏云叶快步走上前,从后面按住了苏奶奶的胳膊。
她力道掌握的非常好,既把苏奶奶按得一动都动不了,又没有伤到她半分。
通过几次接触,苏云叶已经很了解这个苏老太的脾性了,若是真伤了她,这老太太绝对会没完没了。
既然自己占理,那就不能让她抓到一丁点把柄。
被按住胳膊,苏奶奶眼睁睁看着攥在自己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