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满宇捡起外套回到了看台,手扶在上面纵身跃了上去。
他反过来坐下,手肘放在膝盖后面,任由汗从额头滚落,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呼吸间终于有了一丝轻松。
他的小腿垂在看台下,让自己都整个人倒了下去,用手背挡在眼睛上遮住眼光,胸膛起伏着。
旁边的校服口袋里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
骆满宇把手机掏出来,背着阳光去看来电的号码。
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连备注都没有,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是谁。
陆行云。
大概是两天没回陆行云的消息,他已经等不及了。
骆满宇划开了接听键,把手机靠耳朵:“你找我?”
对面听见了他不稳的呼吸,问道:“你在干什么?”
“刚打完篮球,在休息。”
陆行云好不容易把芥蒂放下打了个电话过来,他是打着对方不会百分百会接的可能性去打这个电话的,现在骆满宇接了,他情绪的提升不言而喻。
但一高兴,他就变得没有遮拦了,想说的话照着他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他嗓音带着成熟男人应有的磁性:“在学校?可以视频吗?我想看你流汗的样子。”
骆满宇顿了顿:“你比我想的要放得开。”
陆行云见他没生气,语气含笑道:“开吗?难道没人对你说过这种话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没有人欣赏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还是加个好友吧,总用短信交流不方便。”
陆行云是个很能想象的人,他听两声喘息,再想想小孩的那张脸,要是这时候小孩再撩他两句,他觉得自己都能硬起来。
但骆满宇并没有如他所愿,好像隔着屏幕之前的暧昧被清空了一般,连好友不都加。
别人找了多少个渠道花了多少心思就为了加个陆总的联系方式,但在骆满宇面前他的联系方式就跟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要都不要。
激烈碰撞运动下是还没平复的呼吸频率。
陆行云在电话那头听得像是心里撒了一包跳跳糖一样,又甜又跳,他启唇,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喘得真好听。”
骆满宇懒懒地啧了一声:“别隔着屏幕发情,我又抱不到你。”
陆行云呼吸停了一秒,明明这话没什么意思,但就是让人遐想连篇:“如果我当着你面,难不成你就抱了?”
“看情况。”
陆行云好奇了:“还分情况?”
骆满宇没接着说:“作为一个长辈,庄重一点。”
陆行云听见“长辈”这个疏离的词,喉咙一口气差点堵上。
猜猜也就知道他的什么所谓情况是他那个地下前男友或者前女友那练出来的,心里忽然冒起了些酸。
要是早点碰见他是不是那人就是自己了呢?可再早也早不过现在了,再早碰见他他还是个初中生,那他还真就完全下不了手了。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没听出来的醋味:“你还真是经验丰富,亲过抱过几个?”
骆满宇把一旁的校服拿过来整个罩在自己身上,挡挡热气:“我只亲过你一个人。”
他说的是实话,不是情话。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只跟一个人接吻上床,不是什么洁癖,而是上辈子他爱陆行云爱得心里没别人了,这辈子被伤成那样,再也没什么人进得来他心了。他好像从小到大,就没遇见过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要是能穿透过他的胸膛看看他的五脏六腑,目所能及,几乎满目疮痍。
这话听得陆行云心肝颤,虽说他觉得这可能性不大,但听到别人对自己说甜言蜜语,还是自己感兴趣的人,谁能不高兴:“你晚上放学有空吗?我晚上有空回一趟S市,我想去找你。”
“随你,但是我要写作业。”
陆行云不在乎:“我可以等你写完。”
“那估计要很迟了,我同学最近一直在教我功课,快不了。”
“晚上同学教你?你们俩住的近?”
“这两天我住在他家。”
只要裴庆河在家一天,他就一天不想回去,正好钟逸也很欢迎他来自己家,每次都特别热情,骆满宇喜欢跟他待一块,挺让人舒服的。
陆行云问:“哪个同学啊,关系这么好。”
“我班长。”
陆行云嘁了一声:“想要别人教你我找个名师给你安排好时间就行了,同学哪能教的了多好,我帮……”
“不用,我觉得教的很好,不用你操心。”
陆行云皱了皱眉:“我那天跟你说了资助你,总不能占着你的朋友位答应好的什么都不做吧。”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要有金钱关系。”
陆行云没什么话说了,不要有金钱关系?他以为那天小孩对自己态度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帮了他,还是因为他说要包圆他的学费跟生活费。
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这样,他对自己态度好起来,仅仅是因为自己那天出手帮了他?
这种毫无目的的纯粹友情陆行云十年也没遇到过一个,现下碰到了一个,都没反应过来。
他试探性地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