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王子与公主遇到的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只是为了尽快完成国王交代的工作所玩弄的小小手段,竟然在一周内获得了近一万里弗尔的收入,这笔收入虽然无法与税收或是银行、船队获得的利益相比,却也十分惊人,只是一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首先,能够来到巴黎的人就不会是穷苦的贫民,一部人甚至可以说是小有身家,虽然他们不知道所谓的“赞赏费”是王太子的主意,却很愿意用一顿饭或是一瓶葡萄酒的钱来夸耀自己拥有的财富,至于大部分人或许觉得随手抛洒钱财是一种愚蠢的事情,但在他们的心中,为他们表演或是显示画作的人都是曾经为国王和大贵族们服务的,他们投下“赏赐”的时候,仿佛也有几秒钟与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有所关联,也就不那么心痛迟疑了。
还有一种人,那就是真正的显赫人物,他们可以在在赌桌上随手输掉几百里弗尔,既然已经知道这四座艺术学院都是由国王授意,王子与公主督造的,当然也不会在乎这点支出,不过也有人真的因为戏剧中的某个角色格外称心,或是与自己的对头在某座雕塑或是画作的看法上相持不下,冲动地投下了成箱的金路易来一较高下的。
在得到国王和公爵的首肯后,王太子小路易这才略微安心了一点,他在装钱的箱子前走来走去,兴奋地捏着拳头,虽然作为王太子,他早就有爵位和封地,但这是不同的,他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这样重用柯尔贝尔,柯尔贝尔又为什么那样看中商业,土地的收入是稳定的,但要迅速的大量敛财,只靠领地是远远不够的。,
“对了,”王太子突然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情。”他说。
“什么?”
“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王太子说,然后他让侍从搬来了一副画,掀开遮挡的帷幔后,露出的是一副群像画。
“这幅画是一个荷兰画家送到巴黎来的。”王太子说:“这幅画引起了许多人的议论,一些人认为这幅画糟糕至极,另外一些人认为这幅画极其出色。”
“你是后者?”
“是的,父亲,我是后者,我认为您也会喜欢这幅画的,所以我就从那个画家手里把它买下来了。”
“这个打扮,”国王转头问道:“公爵,是阿姆斯特丹的士兵吧。”
“大概,”奥尔良公爵说道:“应该是射击手,看,他们手握火枪。”
国王笑了笑,也只有王太子会如此做,其他的大臣或是贵族是没有那个胆量将这幅画像送到他面前的,但他可以理解小路易的想法,王太子在艺术品上的鉴赏力与对美的捕捉力可比他这个父亲强多了,他完全是出于对父亲的爱和对国王的信任才将这幅画送到他面前的。
除了题材之外,这幅画引起这样大的争论还是因为这位画家大胆地采用了过于强烈的对比——明与暗,大与小,前和后,这样的画面呈现在人们面前,就像是一台被暂停的舞台场面,这种新颖的表现手法当然会让习惯了画面亮度均匀柔和,每个人都几乎一样大小的人们感到不适,但也有品味出众的人认为这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你说那是一个荷兰画家?”国王说:“那么有时间,我会召见他的。”他挥手让侍从们将画收起来,“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我们就一起用晚餐吧,柯尔贝尔也一起,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们说。”
国王所要说的事情,正与大郡主有关。大郡主在几个月前辗转不安,正是因为担心国王会为了法兰西把她嫁给西班牙的国王卡洛斯二世,卡洛斯二世是个怎样的人,之前我们已经描述过,在此不再赘述,不过比起路易十四,有的是不在乎儿女的君主,譬如利奥波德一世,他几经考量,最终还是将自己的长女安东尼娅嫁给了卡洛斯二世,即便他知道卡洛斯二世无法让女人有孩子。
这件事情,奥尔良公爵与国王都商量过是不是要让大郡主知道,但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这件事情与其让大郡主从别人口中听到扭曲或是错误的版本,倒不如让他们来说。
这件事情一被说出来,大郡主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胃口,幸而晚餐已经到了尾声,并非惺惺作态,只是一想有个女孩遭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大郡主就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出卖她的还是她的父亲。
“看来利奥波德一世已经下定决心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柯尔贝尔说。
“除非是奥斯曼土耳其的苏莱曼一世重生,率领他的八十万大军大举西征,不然就别想看我和他坐在一起。”国王说:“不过除了寻找盟友之外,还要一个原因。”
“西班牙的王位。”奥尔良公爵阴沉沉地说道。
“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长子费迪南虽然夭折了,但幼子约翰还在,”国王说:“他们都是腓力四世的女儿所生,那位公主并未放弃继承权,她的儿子有权利继承西班牙王位。”
“但兄长的继承权应当居前,”大公主说:“母亲是腓力四世的长女。”
“那么看来,卡洛斯二世的态度会非常重要,”奥尔良公爵说:“难怪利奥波德一世愿意付出那么一笔大价钱。”
大郡主有点不安,但大公主立刻拍了拍她的手背:“相信我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