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一个回答,一个金币。”
仆人咽了口口水,就被带了下去。勒伊特看向大副,他的眼睛在发光:“你懂了吗?”
大副:“什么,先生?”
“这个仆人才是真正的信呢。”勒伊特说,“我的好大副,我的朋友是为了避免他被英国人或是法国人阻截到,才只在信上说了这么几句话,这个人的舌头才是真正的密信,他将我的朋友想告诉我的事情全都告诉我了。”
“我还是有点不清楚,先生。”
勒伊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这是这一年来的第一次:“法国人在伦敦,他们参与了,”他看了一眼信纸:“暴乱,但我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复辟,我是说,君王所拥有的权利的复辟,查理二世是被迫与他的臣民们和解的,但他从未放弃过对王权的追求与对那些‘反叛者’的仇恨,当然,所有的君王都是如此,但这点,他的臣民们当然也很清楚,所以他的大臣和议员们不但不允许他有常备军,还不允许他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与钱财,王室的用度,不但不能从国库中支取,甚至需要国会确认后才能调拨,这对查理二世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但现在,”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只怕伦敦已经天地变换了。”
“您是说法国人派遣军队去帮助查理二世了吗?”
“是的,”勒伊特说:“那些人是法国人,他们的外套是路易十四钦定的皇室蓝色,所以在暗处像是黑色,在亮处是蓝色,他们的纽扣不是花朵,是太阳,那金属穗子是肩章垂下的流苏……”大副认真地听着,一边也在不断地思索,“那么您的意思是……上帝啊,您是说,舰队吗?”
“法国与英国间隔着海洋,路易十四要派遣军队就只有用船,而他们……”勒伊特看向大副:“他们要牵制甚至剿灭我们,就必然会组成一支联合舰队,只是在对我们正式开战之前,这支舰队先从泰晤士河往上,直达伦敦,协助查理二世获得了真正的权利,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在作战的时候,英国的国会会和荷兰议和——”他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毕竟英国人的舰队连一支商船船队都打不过,我想那些议员们一定早就开始犹豫了。”
“那么!?”大副惊叫到,英国国会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查理二世没有属于自己的军队,但如果路易十四愿意出手,那么查理二世应该已经取得了任何一个君王应该有的权利,这对荷兰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噩耗,因为查理二世无论为了什么,都不可能与荷兰议和——荷兰至多只能让出自己的殖民地,航线等等,但英国与法国的联盟若是可以达成预期的目标,他们还能瓜分荷兰本土。
“不,我们还有机会!”勒伊特从椅子上跳起来,“您难道没想到吗?暴乱发生在三天前,而我们还没在大海上看到联合舰队的影子,而从法国的加来或是敦刻尔克到伦敦,又停驻了这些天,那些舰队必然需要在开拔前保证补给充足,他们可能还在英国,还在某个港口,或是海湾里!”他在狭小的舱房里挥动拳头:“让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让查理二世知道,他的大臣们畏惧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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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二世睡了他自49年1月30日,也就是他父亲被斩首之后,最好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畅,万分轻松,他站起身来,在仆人的帮助下换上丝绸的晨衣,对着窗户打了一个哈欠,在用早餐之前,他先去被新开辟成浴室的小会客厅里洗了一个澡,这也是从巴黎流传过来的风尚,只是在今天之前,他洗浴的频次并不高,因为洗浴是一件异常耗费钱财的事情——但,哈哈,现在他就是英国,英国就是他,他再也无需数着手里的金币过活了。
查理二世浸泡在气味馥郁的浴水里,望着并不熟悉的天花板,直到今天,他还有点犹如梦中一般的恍惚感,那些就如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在他身上和心上的玩意儿居然就被这么轻易地搬开了?只是一晚,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国王了?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可以随心所欲地颁发法令,建立军队的国王?掌握着整个国家与子民的命运的独裁者?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发笑。
他的笑容就这么一直挂在脸上,直到用餐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要回怀特霍尔宫。”他说:“将餐点一起搬过去,我要看着广场用餐。”
这个要求立即被服从了,但查理二世的王后不太理解:“陛下,”她温和地问道:“难道这个房间不好吗?我们可以换个房间,我怕怀特霍尔宫没法整理出一个合适的房间来。”
“没关系,只是一个早晨罢了。”查理二世温和地说,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她隆起的肚子,“等我回来,亲爱的王后,和我的儿子一起等着我,但不要耽误了用餐。”
王后只得从命,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也猜到了查理二世的企图。
怀特霍尔宫在98年的伦敦大火中就被焚毁了一部分,一直没钱修缮,本来他们早就可以搬到汉普顿宫来,但查理二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同意,然后在几天前的暴乱,不,国王对叛贼的审判中,怀特霍尔宫燃起了大火,彻底地毁了,他们就搬迁到了汉普顿宫,至于查理二世为什么要在一片废墟中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