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果是泰尔或是罗萨达的骑士更好。”他将酒杯转向火光:“虽然他们也会竭尽全力——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样的蜜酒。”
骑士皱了皱眉:“不是纯正的蜜酒,而是用黑烈酒加了很多的蜂蜜调配出来的。”
“难怪喝起来有些古怪。”法师说,为了遮掩黑烈酒那种独特的辛辣味道,他们加的蜂蜜都快让酒液粘稠到几乎凝住嘴唇与舌头的地步了,法师无精打采地放下了杯子。
“但我看你连小羊肉都没怎么碰,有问题,是死羊?”
“不,羊肉很新鲜。”法师摇了摇头:“只是味道太……”一言难尽了,尤其是为了不浪费或是习俗,这只羊是连着包裹着杂碎的羊胃,还有满是肥油的羊尾巴一起烹煮的,不但加了盐,加了奶油,加了蜂蜜,加了珍贵的香料——可能是罗勒,但这种烹煮方法根本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忍受的——羊本身很不错,既然如此,只要挑出羊肋清洗干净,切成小块放盐,生姜和野葱一起煮到酥烂就很好吃了,“我在想念我的学徒。”他的学徒曾经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但他必须说那是一个好孩子,尤其是在家政这一方面,当他终于发现自己无需执掌锅铲只需要等着享受美味的时候,他敢保证自己的欣慰与喜悦丝毫不逊色于那一天。
“我想念我的学徒。”法师丢下勺子,将下巴放在桌面上,痛苦地说。
“你有学徒?”骑士倒是毫不介意地吞下一大口羊肉,他也曾经尝过更美味的羊肉,但这种做法是大陆上通用的,所以,顶多就是羊肉更细嫩些,盐更纯净些,奶油更浓稠一些,蜂蜜更多一些,香料更复杂一些而已,所以对他来说,这些羊肉也算可口。“你看上去还很年轻,你的导师允许你收学徒吗?”
“相信我,一开始我也不想的,”法师说:“做人吗,就要开开心心的,谁会想要个小婴儿做学徒呢?而且他的父亲又是一个杂碎之中的杂碎——但我又不能不管它,毕竟它的出生也和我有点关系,当然,你也可以说没关系,但我确实……犯了一些错误……”
“……你用那个……杂碎之中的杂碎来形容你那个学徒的父亲……”骑士试探着问:“是不是有点过于……那个了?”要知道学徒与导师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如果学徒的父亲在导师中只是那么个玩意儿,按理说那孩子也不会受到导师的青睐,而且从法师的话里分析,他接受这个学徒的时候学徒还是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那是……因为她母亲的嘱托。”法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没法儿拒绝。”
“但现在看来,你很喜欢他。”骑士说。
“很难不啊,简直就是一只天真的小狗狗。”法师哀叹着说:“就算被踢了一脚也会呜咽着往你怀里钻的小家伙——那么小,就会自己打理自己,不但给自己寻找食物,还会给你带一份……”他迄今为止都记得一打开门就看到半只鲜血淋漓的嚎兽的感受——而且那个小家伙还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这让他很小的时候就能通晓万物,施放法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俨然能成为了法师的代言人与执行者,为他打理所有可见不可见的繁杂事务,小到整备三餐大到驱杀巨龙,那份认真执着的态度与强大的力量,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忠诚,让不少恶魔主君和神祗都为之垂涎,只是即便到了今天,法师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忠诚的——法师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抚养人和监护人,有时候他甚至希望那个小婴儿能够安静地死去。
如果不是他的学徒终究还是流着一半他父亲的血。
从那之后,骑士就没再说些什么,直到几个年轻的女孩在他们用餐完毕后收走了餐具,还有人送来了浴桶,女孩们往里面倾满沸水,再掺入干净的泉水,又往里面投入了干燥的香草和花瓣这是邀请他们入浴,如果说一开始还是猜测,那么现在他们几乎可以却确定这个村庄可能有求于他们。
骑士在温热的水里舒舒服服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他看向那个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的女孩,她并不十分美丽,但胜在健康,又十分地年少,她的胸膛才有这一点起伏,也许之前已经被明明白白地讲解过她的使命所在,有所觉悟下脸儿一直艳如玫瑰,蒸腾的雾气在她的淡黄色发梢凝结成水滴,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沾染着露水的苹果那样鲜甜可口——她将骑士的头放在她的胸膛上,让他能够听见她急促的心跳。
骑士将她拉入怀中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抗拒,她的身体是柔顺的,意识也是,或许她也不觉得和一个骑士老爷**一度有多么的难以忍受。
“你可以告诉我了。”骑士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你们需要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吗?你们遭受到了威胁?还是别的?”
“您从哪儿来?”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骑士老爷。”
“从高地诺曼。”骑士柔声说。
“您不像是个诺曼人。”少女说:“您很温柔。”
“我们的残酷只对敌人。”骑士说:“你是我的敌人吗?”然后他感觉到少女的腰肢突然僵硬了一下。
“我们没有遭受威胁,也没有遭到灾祸,”少女说,一边伸出手臂,将高大的骑士拢入怀抱,“如果您愿意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