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叫喊声。
他飞快地转过身,看到国王倒在地上,血正从他的钴蓝色丝绒外套上快速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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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从水晶球前一跃而起,顾不得为珍爱的水晶球罩上掩人耳目的黑绸布,她一路飞奔到王太后的寝室前,王太后的侍女原本并不想去通报,但玛利的神情太可怕了,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瞳孔却收缩到了最小,卷发被汗水润湿到就像是才离开浴室,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
她说出想要见王太后——有与国王相关的紧要事情禀报的时候,她的上下牙齿都不断地打着颤,格格作响,王太后一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带一丝犹豫地按照玛利的请求挥退了身边的侍女,她曾挺喜欢玛利的,但这是在玛利表现出她对国王的野心前,王太后可以容许甚至鼓励国王去寻求爱情,但婚姻是国事,不能够徇私——只是她也很清楚,国王对玛利或许只是喜欢,赞赏,但玛利对她的长子倒是爱的不折不扣,所以一听到有关于国王……
玛利一把拉起王太后的手,将一个嗅盐瓶放在她的手里,王太后马上抬起手,恶狠狠地嗅了一口,“好了,你说吧。”
“国王遇到了刺杀。”玛利简明扼要地说。
“受伤了?”
“我不确定,但……但那是巫师的手笔。”玛利说:“我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咒语与魔偶的混合体。
王太后的手几乎要抓碎了手里的玻璃瓶:“……”她不敢问玛利是不是看到国王已经……而后这位尊贵的夫人发现自己竟然很难发出声音:“那么,”她试了好几次才能说话:“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离开宫廷。”玛利说:“带着维萨里御医,还有一些药草。”
“我会派火枪手护送你们,每到一个驿站就会有新的马等着你们。”王太后一边说,一边抽出空白的许可证。
玛利迅速地向王太后屈膝,然后快步走出了王太后的房间,她回到房间的时候,瓦罗.维萨里已经赶到,他提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而玛利打开了一个只有她能够打开的箱子,将所有她认为需要的东西装进袋子,正如王太后所说,半小时后他们走出卢浮宫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着他们,马车边是十二名火枪手,而沿途还有监政官或是爵爷随时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在黄昏时分,马车离开了巴黎,在夜晚降临的时候,它们已经在凡尔赛,驿站的人们发誓说,他们还以为自己看见了一辆由幽灵驾驶的马车,因为它快得就像是一阵暴风,马蹄声又轻得像是羽毛跌落,马车迅速地被换上了新的马,而原先的马一被拿开辔头,就立刻倒在了地上,口鼻流血,而那些火枪手们的马也是如此,他们心中满怀怜惜,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吝惜马力的时候,他们马上跳上了新的坐骑,再次疾驰起来。
维萨里看着玛利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亮晶晶的粉末,抛向空中,粉末被马匹吸入,它们就即刻如同发疯般的奔跑了起来。
“你觉得我们能来得及吗?”维萨里问。
“你应该向梅林祈祷,我们来得及。”玛利冷酷地说:“没有国王的庇护,你什么也不是,你会被驱逐出宫廷,裁判所的修士与曼奇尼家族的巫师们会找到你……即便死了,你也未必能够再见你的妻子与女儿一面。”
维萨里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着窗外。
王太后为玛利预备的十二名火枪手并非多余,国王的敌人太多了,有些人对敦刻尔克的事情有所察觉,有些人则乐于看到王太后的任何计划受挫,所以玛利这一路并不安宁,在距离敦刻尔克还有二十法里的时候,他们被一群敌人团团围住,但这些人都只是一些匪徒,甚至还有人拿着棍棒,很明显,他们只是被雇佣来阻扰玛利的,在前方的道路上,至少被他们拉来了三四棵大树,就算把他们驱散,玛利等人也需要先将大树挪开才能继续前行。
玛利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打开了车门:“您能杀了他们吗?全部,每一个?”
这个问题让火枪手的小队长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有点不太明白,但王太后之前就说过,要像遵从她那样遵从玛利小姐,所以他打量了一下那些人,点点头:“可以。”他说,于是玛利转身向马车里喊了一声,维萨里御医拖着玛利的袋子和自己的箱子跳了下来,然后玛利往袋子里一抽,就抽出了两根扫帚,在火枪手忍不住去仔细估测这只袋子的尺寸——它实在不像是能够装下两把扫帚的样子,玛利给了维萨里御医一把,然后啪地一声撩开自己的裙子,露出下面的裤子,翻身骑在扫帚上,忽地冲天而去,活像是一只被点燃的烟火。
维萨里御医的动作要慢点,也许是因为要带着箱子和袋子的关系,可是只要他骑上了扫帚,他就瞬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上帝啊。”火枪手之一说,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确实有传闻说,玛利小姐是个女巫,但说真的,除了那些与国王一起遇到狼人的火枪手们,他们只以为这纯粹是女人的嫉妒在作祟——“好吧,”火枪手的小队长说:“我们确实得干掉这里所有的人了。”
于是这些强壮的战士就向那些可悲的蠢货扑了过去,他们也许只是拿了几个金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