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敛洢惊得瞪大了双眼,紧咬齿关,拼命摇着头不愿去尝。
阵哗啦啦的声响,却是被挂在刑具上的骆清婉终于忍不住了,冷笑着开口道:“好,既然你们都要这样屈打成招了,那我便就招了吧……不错,我换了孩子,你们府上的那是个假货,我儿钟意才是正儿经的侯府千金……贵人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好,我现说了,最后的心愿也了了……想我这黄泉路上,还能有位侯府千金陪着,我儿钟意日后还可以在侯府尽享富贵……真是值了!只要我了这条贱命,不亏,不亏!”
两国大长公主捏着傅敛洢的手微微顿,犹豫了下,将手拎着的酒壶又放了回去。
“你这毒妇,怎么满口胡言乱语!”傅敛洢脱开辖制,当即愤怒地朝向骆清婉的方向,瞪大双眼破口大骂道,“你自己的女儿是谁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恶毒之人,费尽心思地挑拨旁人家的祖孙关系,你就看不得旁人半点好么!恶心至极!真是叫人恶心至极!”
骆清婉的嘴唇微微发抖,沉默着避开了傅敛洢的目光,只阴着脸满目阴鸷地盯着两国大长公主的双眼,嘴角微微噙着抹冷笑,毫不客气道:“好了,贵人要我说的我皆已经说完了,麻烦贵人信守诺言,给我个痛快吧!”
“你说完了?”两国大长公主微微扬眉,幽幽道,“我问你当年是怎么换的孩子,你还个字都没有讲呢,这怎么就算说完了?”
“把那过程给我字句地讲清楚,我便给你个痛快……不然,你还想死?你且先慢慢想着吧。”
骆清婉窒,既而仍冷笑着梗着脖子道:“从未做过的事情,贵人们强按着头要我招,我招也就是了……怎的,招了还不算完、还不够满意,还得要我再接着往下编个吗?”
“你真是,满嘴狡辩,”两国大长公主阴沉沉的望着骆清婉,字顿道,“半点也不识得乖……既如此,我便也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榕青!”
紧跟着两国大长公主的妇人抬手,那三尺白绫便紧紧的勒在了傅敛洢的脖子上,寸寸的往里收紧,傅敛洢被勒得满面通红,手紧紧的扒在脖子上,张着嘴断断续续地叫着:“外祖母,母亲,母亲您若还在世……外祖母……”
被挂在刑具上的骆清婉看得目眦欲裂,险些要维持不住面上冷漠的神态来。
“到现在还不打算说实话吗?”赵显微微挑眉,叹息着对骆清婉道,“你若是说了实话,公主也不过才只要你人这条贱命……你若再不说实话,她可真的要死了。值得吗?”
骆清婉颤抖着嘴唇,心内时大乱,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来。
赵显看着便不由悠悠地叹了口气,手轻轻按住那掌着白绫的妇人,摇了摇头。——赵显可不能真的叫傅敛洢就这么死了。
傅敛洢死不死的,赵显皆不急什么,但他却不敢去赌:最后这事若是当真说不清楚了,两国大长公主会不会当真去对宫里的钟意下手。
今日这位两国大长公主殿下对着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外孙女如此冷漠的反应,倒是叫赵显时不敢托大,不敢再妄自拿着前世的经验来揣测他们了。
“公主,这人虽然仍不打算说实话,”赵显遥遥朝着两国大长公主的方向微微鞠躬,恭谨道,“……但有两个人,晚辈想您还是可以先见上见的。”
“哦?”两国大长公主迎声回望,不置可否道,“什么人?”
“位是这妇人当年的夫君,名姓钟的泼皮无赖,”赵显勾了勾唇,缓缓道,“还有位是当年住在这妇人邻家的老妪,这妇人当年产女时,其家贫寒,婆母便请了这老妪过来代为接生……当年那个女儿落地,身上有什么胎记标志,这老妪见得清二楚。不妨先让他们起过来对对质?”
“你,你是什么人?我看你这人才是这里最古怪的,最心思叵测那个!”榕青被赵显按得松了手,傅敛洢才刚粗粗喘过两口气来,听赵显这话,顿时慌了,面色惶然道,“我身上有什么胎记标识,这十五年来,凡是贴身服侍过我的婢女仆妇皆可知晓……这十五年来来来往往的丫鬟婢子们算下来不知道能有多少个人知道的,就算是他们说出来了,本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这本就可能是有心之人故意撺掇着哄骗他们那般讲的,根本算不得什么证据!”
“反倒是你,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傅敛洢指赵显,惊怒交加道,“今日我就看着你个人在这里处心积虑地挑拨来、挑拨去的,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幕后是谁在指使着你以如此恶毒的手段来挑拨我们侯府内宅大乱?”
“是啊,你说的也有道理,全是人证,也可以‘口说无凭‘四字来推诿,不过呢,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惶,不过是先让你们先见上见罢了……你若当真觉得今日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你,瞧着我做什么,怎么不先问问你大哥呢?”赵显轻嗤声,睥睨了傅敛洢眼,继而转向两国大长公主,恭恭敬敬道,“公主要先见见他们么?”
——倘若是当真有物证存在于世,赵显早便将之公诸于众了,还不是苦于“口说无凭、没有实证”这个字,才忍着胸口那股怨气,不住地泼傅长沥冷水,亦是在暗暗地在心里泼他自己冷水。
两国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