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醒酒。”
她半弯着腰,把院门口满地酒壶挨个捡起来抱在怀里,声音没什么情绪,“我们造的,我帮着收拾。”
吴嘉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嫡长女,从小到大没干过粗活的人,她就连喝酒都可以不用自己亲手拿酒杯,可这会儿,却弯着腰在谭柚院门口认真地捡满地瓷瓶酒壶。
她不知道自己是想找个借口在谭府多逗留一会儿,还是单纯不想回去,反正她觉得把狼藉的院门口收拾完,心里平静了很多。
吴嘉悦没苏虞白妔喝得多,她的身份就导致她在外面不能随意大醉,生怕醉酒之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有人之人听去,更怕被人稀里糊涂的套了话。
母亲总骂她无用废物,没能为吴府做出点什么有效贡献,可吴嘉悦也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为这个家考虑了。
吴嘉悦心想,也许她就是无能吧,注定不能继承吴府,不能帮母亲担起扶持皇女的担子,不能在皇上那边做一个有用的助力。
既然这样,那她不如安心学习考个功名出来,将来靠自己的能力入朝为官。有多大本事,她就吃多大的碗,既不用看母亲脸色,也不用想着吴府利益,她就做个只忠心朝堂的人。
如果以后吴府真有个万一,她也能成为大家最后的退路。不敢说别的,至少……能活着吧。
这么一想,吴嘉悦突然觉得天地宽阔了许多,原本逼仄迷茫的未来瞬间敞亮清晰起来。
四人中,她像是最后才找到路的人,原本的不踏实感顷刻间消散,像是终于将双脚踩在了地上。
于是谭府下人眼睁睁看着吴府嫡长女,捡酒壶捡的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最后轻松的笑起来。
众人茫然……又害怕。
吴府嫡长女不会是受什么刺激,疯了吧?!
吴嘉悦是最后走的,墨院门口几乎是她一人在收拾,“我头回觉得,偶尔干点活出出汗能让人心情畅快。”
但仅限于偶尔。
下人将院门口发生的事情如数告诉谭柚,包括苏虞的话跟吴嘉悦捡酒壶。
谭柚沉默了一瞬,也不是很能理解这两人的行为,只道:“她们开心就好。”
不理解,但是她尊重。
谭柚听见身后的房门打开,扭头朝后看,见胭脂站在一旁像是在等她,这才跟下人说,“花青喝了不少,夜里仔细照顾着。”
“是。”
下人离开,谭柚朝胭脂走过来,眼睛看向屋里,微微皱眉,“怎么了,可是殿下哪里不舒服?”
胭脂摇头,福礼道:“驸马,殿下时常夜中惊醒难得睡上一个整觉,还望驸马临时前能将屋里的烛台熄灭,不要有光。”
胭脂自然知道龙凤喜烛要点一夜,于是他说,“蜡烛放在净室里了,屋里只点了寻常的灯。”
虽然听起来不合规矩,可胭脂不讲理的觉得,他们主子就是规矩。
谭柚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好。”
她回到屋里的时候,司牧正坐在桌边在玩桌上的那个瓢,粉嫩的指尖摁着一端再忽然松开,看瓢在桌上左右晃动。
“我让胭脂准备了果子酒,”司牧瞧见谭柚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将瓢分给她一个,“来?”
成亲的最后一道流程,喝合卺酒。
两人同饮一卺,寓意着她们犹如合在一起的瓢,成为一个完成的卺瓜,从此妻夫为一体。
自然,原本带有苦味寓意着妻夫“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酒被司牧换成甜甜的果酒。
他跟谭柚碰了碰瓢瓜,眉眼弯弯,“我们定会像这果酒一般,清清甜甜回味无穷。”
司牧吃了太多的苦,现在只想要点甜的。
谭柚笑,伸手将他脸边碎发挽回耳后,温声说,“少喝点。”
司牧发现谭柚这个人不管是做事还是吃喝,好像心里都有个度,比如床上那事,她就只做两次,先是青涩熟悉的一次,后是真正快乐的一次,再多就不做了。
像硃砂担心的七次,根本就不存在。
两人在屋里那么久,只是因为做的时间长而已,并非次数多。
司牧抿着酒,抬眼看谭柚,有点想勾着她多来几次。
她太正经,他就忍不住想做不正经的那个。
“阿柚,”司牧走过去,微微屈膝弯腰低头将自己钻进她端着瓢的臂弯里,两只手抱着她劲瘦有力的腰,昂脸看她轻轻说,“想要。”
他过于直白诚实,甚至身体也为此做出了反应,谭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拒绝。
司牧轻咬下唇,红着白净的小脸就这么乖乖地看着她,等她给。
十六岁的少年,刚开过荤的年纪,被布料轻轻蹭过都能有状态的年龄,哪里忍得住。
谭柚想跟司牧说,他体虚,今天又是头次,过度“合卺”不好。
但被他温热又滚烫的体温紧紧贴着,谭柚那个“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像他问她要荔枝那次一样,谭柚轻抿了下唇,柔声说,“最后一次。”
司牧立马开心起来,“好~”
他贪欢,喜欢的糖会总想吃,喜欢的事总不厌其烦的要硃砂演给他看,喜欢的人总忍不住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