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以为自己能很快好起来,哪知道他在外头受了凉,病得十分严重,不仅每日都要吃几道药,而且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四日。
这边他的病还没彻底好转,那边容妃便打算启程回宫了。
若芳和若桃想找容妃说一声,请求她让温池在山庄里多待几日,等到病好之后再独自离开,但是温池阻止了她们。
来了那么多人,若是只有他搞特殊的话,未免太夺人眼目。
最关键的是,他担心露馅。
想必这会儿容妃和花子藏都在满山庄地寻找在那个雪夜里偷听了他们谈话的人,他这么病恹恹地找上门,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么想来,饶是温池再难受,也不得不起床收拾,尽量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他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阿孤,尽管阿孤这几日总是在他床上蹦跶、打扰他养病,可是每当阿孤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时,他就感觉整个人都要化作一滩水了。
临别时,阿孤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直用嘴咬着温池的裤腿,死活不肯松开。
照顾阿孤的小太监已经对此麻木了,弓着腰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温池无奈,只得弯下腰来把阿孤抱在怀里,他揉了揉阿孤毛茸茸的脑袋:“乖,今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阿孤用脑袋在温池手心里蹭了蹭,可怜兮兮地哼哼唧唧。
温池一边摸着阿孤一边叹气,可惜他连今后能否有机会来看阿孤都不能保证,更别说把阿孤从这山庄里带出去了。
不过既然有时烨的吩咐,想必照顾阿孤的小太监也不会苛刻它,它在这里自由自在的生活总比在其他地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好。
温池抱着阿孤逗留了好久,直到外头的人跑来催促,他才念念不舍地放下阿孤。
回程时,温池仍旧和月桂同乘一辆马车,不知是不是这个队伍太庞大的缘故,他始终没能瞧见容妃,当然,他也没瞧见花子藏的身影。
队伍行走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深沉的蓝色逐渐染透整片天空,光线也慢慢暗了下来,他们终于抵达东宫。
温池回到竹笛居,满脑子都在想着容妃和花子藏的关系,然而那天夜里他真是被时烨的状况吓到了,竟然忘记把他偷看到的画面告诉给时烨。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挑个时候去找时烨。
尽管他心里是这么打算的,可实际情况不允许,他的病还没好完,在床上一躺又是好几日。
若芳和若桃都急坏了,接连不断地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又给温池灌了不少汤药,始终迷迷糊糊的温池才勉强有所清醒。
等到温池彻底醒来的时候,貌似还是半夜,卧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勉强照亮,守在床边的若芳和若桃不见了身影。
温池喉头极干,微微张了张嘴,吃力地挤出两个字:“若桃。”
话音刚落,一张雪白的脸倏地凑上来,瞬间把他整片视线占据得满满当当。
没等温池看清楚那张脸的模样,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哼哼唧唧声,紧接着,脸上传来温热的濡湿感——那小东西熟练地在他脸上舔舐。
温池赶紧闭上嘴巴,正要抬手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小东西,就听得一声呼唤。
“阿孤!”
那道声音尤为凌厉,不仅把温池吓得一跳,也吓得在温池身上蹦跶的小东西猛地哆嗦了一下,顿时怂得趴在他身上不动了,两只爪子搭在他脖子上,一双白耳朵往后抖成了飞机耳。
不一会儿,一只手伸来,将趴在温池身上的小东西抱走了。
压在温池胸口上的重量骤然消失,也得以让温池喘一口气,温池扭头看去,只见时烨不知何时走到他床边,怀里抱着一只耷拉着脑袋的白狐。
那只白狐抬头对上温池的视线,前一刻还被训得无精打采,这一刻又精神起来,摇晃着蓬松的大尾巴,一双黑豆子般明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温池,嘴里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温池瞬间心软,将方才承受的压力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轻声道:“阿孤为何在这儿?”
阿孤听见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温池在呼唤它,连忙在时烨怀里挣扎起来,一副要往温池身上蹦的架势。
时烨面无表情,轻轻松松地抱着不停挣扎的阿孤,随后抬起另外一只手,不轻不重地落在阿孤脑袋上:“安静。”
阿孤似乎有些害怕时烨,被时烨这么一敲,顿时变得比前一次还安静,连晃动的尾巴都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温池见状,莫名想笑。
时烨看阿孤真正安静下来,才把阿孤放在温池的床边,同时说道:“听闻阿孤对你十分不舍,我便让人将它从山庄接了过来,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把阿孤养在身边。”
温池又惊又喜:“当真?”
时烨哧笑:“我何曾说过假话?”
温池开心极了,他的情绪仿佛传染到了阿孤那里,阿孤也哼唧哼唧地用脑袋顶着他的手臂,被时烨教训了一顿之后,它总算知道控制力度,不再像之前那样闹腾。
温池照着阿孤毛茸茸的脑袋撸了好一会儿,便见时烨端来水杯。
不知是不是有了之前几次经历,如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