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长辈喝茶时,才用完早膳的初夏又迎来了一个“客人”。
堂兄初承烨,北境人惯爱称他三少。不甚正经,却是真亲和,加上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脸,惹了不知多少姑娘芳心暗许。然他本人,没一点风花雪月的心思。痴迷武学,成日不是在比武就在去比武的路上,探望染了病的妹妹都要挤时间。更荒唐的是,仅带了两个刚从树上摘的毛桃当礼,个儿倒是挺大只是青硬青硬的,瞧着便知青涩难入口。
往小圆桌上放时,吟月几个瞅见了,无不拿了帕子掩住嘴偷笑。
三少,还真像个痴儿。
“三哥送来这两个毛桃是何意?” 初夏撤回久落在毛桃上的目光,洒了初承烨一身,清艳绝伦的娇靥上漾着笑。
初承烨闻言,倏地撑手托腮,定定地睨着初夏。对视半晌,道明,“此番赠礼,是有所请托。”
此言一出,吟月几个终是没能忍住,噗嗤笑声接连迸出。
兄妹二人循声望了过去,一个跟着笑,一个满脸不赞同。不仅如此,还将这份不赞同诉诸于口,“笑什么?嫌少爷的礼轻还是?一个个肤浅得紧。”
说罢,又盯上了初夏,“初初,这次你一定得帮帮哥哥。不帮的话,我可能会死。” 会死这种话初承烨说过不少回了,可到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初夏也早已在静静逝去的时光中学会了淡定相与。
“你且说说看。”
初承烨似看到了希望,黑眸微亮,忙不迭地道出心头所想,“我想同那只狼崽子比试比试。”
那头狼崽子初来王府时比现在野多了,除开初夏,只有他和钟沐阳出手才能勉强将其制住。每次对上,皆是酣畅淋漓,就是不知那狼崽子是否用了全力,从而生了认真较量一场的想法。
今晨睁开眼,想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的意欲似藤蔓捆住了他,再难挣脱。于是,他舔着脸来见妹妹。
“抛开一切顾忌的那种。”
初夏因错愕静了数息,继而短促而笃定地答复了,“不行。”
三哥自小有名师教导,又经当世两大名将不断磨砺,武术造诣是极高的。放眼整个北境,新一代也没几个人能出其右。延礼则全凭本能和一身怪力。这般情势下,短时间内或许能一战,久了差距便无所遁形。
再则,三哥沉溺之后很容易失了克制。其他人就算了,延礼是未来国君,这要出了什么事儿,她就成玄钺罪人了。
想到这茬,初夏浓密纤长的睫毛重重颤了一下,直白道,“以后不许再去撩拨延礼。他从未学过武艺,三哥这般有以强欺弱之嫌。”
初承烨的黑眸倏地睁大,想说话但是张不开嘴,那模样看着滑稽极了。初夏瞧见,莫名想笑,却并未改变主意。后面喊了吟月给拿了册书,随意地翻着。
“初初!” 片刻后,初承烨自己缓过来,伴着一声难以置信的怒吼抽走了初夏的书,牢牢地压在自己的手肘下,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竟是如此看待三哥的,太让人伤怀了!”
初夏抬眸,两人视线于半空中相触。
正想说话,初承烨又开口了,怕她听不见似的,身体前倾越发凑近她,“你对那头狼崽子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弱?老钟对我说了,每回对上那只狼崽子,他都是有几分力使几分力。而小狼崽子并没有,他长在深山野林通兽性,被激怒时才是力量最大的。”
“所以......”
听初承烨一口一个狼崽子,初夏秀致的眉峰微拢,寻了个合适的时机阻断了他的话,“三哥,以后莫要再唤他狼崽子,他有名字的。”
“......行!” 初承烨此刻一心想找延礼比试,什么样的妥协他都是可以接受的,“初初你放心,只是单纯比试,一察觉到狼.....不是,延礼落了下风我便停下来。”
“再说了,试出了他的真实水平,以后寻老师也有依据不是?万一低估他了,寻的老师都打不过他,费神不说,还把一个练武奇才给耽搁了。”
初承烨一连说了许多,末了那句才真正戳中初夏,不由细细沉吟,半晌后,她轻声应了下来,“两日后申时,西苑的练功场。”
初承烨欣喜不已,“多谢妹妹,改明儿三哥再给你多摘点水果。”
初夏听着,禁不住抽了嘴角,“三哥莫要这么客气,这次的礼也烦请你带回去,我还病着吃不得生冷。”
初承烨循着她的话望向那两只大毛桃,停顿数息,目光扫向一侧,“她们也病着?”
吟月三人:“......” 就是因为没病,才不愿吃你带来的毛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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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承烨走后,小院归于静谧。初夏倚着雕花窗台看了阵书,外面忽地起了风,悄然无息地送了几缕春阳进来。明亮又温暖,隐约带了些些灼意。
延礼,他在干什么?
想念浮起,催促着初夏去做点什么。几息后,她败给了心中念想,阖上了书,慵懒唤了声,“吟月,我们出门逛逛。”
吟月瞧着天气不错,便没劝阻,上前扶起她进了内室。再出来时,初夏已经换了身衣衫。内里是一袭纯白的沙罗长裙,裹胸样式,纤长的脖颈儿和骨骼分明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