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砰砰砰敲了几下。
这响声震得禾晔耳膜发疼,但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砰砰砰——”
禾晔又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小公子莫敲了,大人说心鼓不可能再借你,回吧。”
禾晔没接话,继续砰砰砰的敲。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急着借心鼓了,反倒是想试试这位神灵对自己的容忍度。
他又敲了几次,里面的小鬼实在受不了,打开了大门,露出苍白的面容,脸上是比哭丧还难看的神情。
“小公子,你这么不依不饶没用的,大人说了心鼓不
可能……”
“我知道。”
禾晔打断他后面的话,对他招手:“你出来。”
小鬼瞬间警惕:“小公子何事?”
禾晔问他:“你是他身边的小鬼吗?”
小鬼不敢应声,大半个身体都躲在门里,只露出大半个脑袋,一副担心禾晔做什么威胁他的事情,好随时关门。
禾晔见他不应,主动说道:“我记得你的声音,第一次就是你给我送的信,你是他身边的侍从?”
小鬼依旧不敢作答。
禾晔也不管他如何想,直接问道:“你认识我吗?”
小鬼迟疑着点点头。
禾晔又问:“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小鬼:“就……认识。”
禾晔追问:“我与你家大人是什么关系?”
小鬼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一起,露出一个苦笑。
禾晔试探道:“我们是爷孙?”
这时头顶传来一道带着怒意的洪亮声音:“吾有那么老嘛!”
“哼,你这小子少在这儿胡乱猜疑,也休想与吾攀关系,这心鼓不可能再让你借走,滚回去!”
下一瞬,禾晔在卧室里醒来。
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那道声音真是振聋发聩,震得他脑仁疼。
禾晔一醒来,躺在他身旁的牧夕璟也跟着睁开眼睛,见他不停地揉眉心,关切道:“怎么了?”
禾晔摇头:“没事。”
牧夕璟坐起身,打开自己那一侧的台灯,以为他又发烧,下意识去摸他额头,结果摸到禾晔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是热了吗?”
牧夕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调节温度,被禾晔阻拦:“不热。”
只是酆都大帝的威压太重,他感觉整个魂魄受到轻微震荡,所以才冒了一些汗儿。
“睡觉吧。”
禾晔重新躺好,闭上眼睛。
牧夕璟担心道:“真的没事吗?”
禾晔没说话,伸手拍了拍他的枕头,示意他躺下休息。
牧夕璟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真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躺下,伸手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腰,哄禾晔入睡。
-
第二天晚上,禾晔吃过晚饭,牧夕璟将东西收拾好后,像往常那般准备替禾晔去巡街。
刚准备出门,被禾晔拦住。
“牧夕璟,今晚我去。”
牧夕璟疑惑:“怎么了?”
禾晔没多解释,拿着两只蜡烛,一盏香炉出门。
这会儿巷子里已经有不少小鬼飘荡,阴差的锁链声也时不时发出声响,不少阴差结伴而行,匆匆离去。
禾晔将蜡烛点燃,放在了阎王庙门前的石阶上,点香插入香炉,召来崔判官。
片刻后,一道模样儒雅,与其他小鬼格格不入的鬼出现。
“禾小公子,召吾来,又有何事?”
往常禾晔极少会有事惊动他,怎么最近这一次次的找他过来?
禾晔站起身,客气道:“麻烦崔判官了,我这次召您过来,是想问一些事情。”
崔判官问:“何事?”
“您知道我与酆都大帝是什么关系吗?”
崔判官扬眉:“不知。”
禾晔诧异:“那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吗?”
他还不至于自恋的认为是自己能力过强。
对方是地府判官,手持生死簿,专门负责审判冥府里的幽魂,他只是一个能力稍强一些的镇关人,不至于被对方以礼相待。
这句话问完,他看出崔判官脸上的迟疑,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
“我虽不知你与天子具体是什么关系,不过你们之间应该是有些渊源。”
禾晔:“能具体说说吗?”
崔判官踌躇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这一世的投胎,便是天子帮着选的人家。”
“当时他还特意了解了禾家人的品行如何,确定都是良善之人,才选了他们。”
禾晔问:“还有呢?”
崔判官想了想,说道:“你投胎时,天子特意吩咐过,让我们对你多加照料。”
禾晔越听越觉得自己的背景有点大,也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崔判官疑惑:“禾小公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禾晔不答反问:“崔判官,您知道我上一世是怎么从他手里要来的心鼓吗?”
崔判官摇头:“不知。”
禾晔又问:“我死后的魂魄是被他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