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电线杆上几只麻雀在聚众叽叽喳喳。 花房刚到了一批新货,露水滋润过的鲜花摆放在门外,娇艳欲滴。 老板正忙前忙后搬运着,忽然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 “老板,这株雏菊多少钱?” 问话的是一个女孩,身穿白色连衣裙,褐色的长发梳成两个麻花分开置于肩前,周身的空气都散发着清香。 老板微笑,道:“你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这株就送给你了。” 女孩眼睛一亮,没有推脱:“谢谢老板!” 而后她一路快步小跑,拐进一栋公寓楼,在一扇门前停下,嗅了嗅雏菊,略显紧张地练习了表情,按下了门铃。 ………… 昏睡中的图荧,听到了一阵铃声,在梦里按掉数次闹铃都无法消除后,终于清醒了。 “叮咚。” 门铃又响了一次。 什么人这么早啊?扰人清梦。 孟缺半夜被她吵醒那一遭后约莫着好半天才睡着,此时未醒倒情有可原,贺灵均从昨天入夜睡到现在,却一点清醒的意思都没有。 未免也太能睡了。 无奈,她只好自己起床开门。 门外是一个拿着雏菊花的陌生女孩。 “你找谁?” 女孩显得有些局促,她一只手拿着花,一只手攥着裙角,“我……我找图荧学姐。” 图荧原本慵懒地歪在门边,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直起了身,仔细打量了一下来客,道:“我就是,你是?” 刚起床的她未施粉黛,眼睛还有些肿,睡眠不足被吵醒还带点郁闷。然而女孩偷偷瞄了她几眼,只觉得这位姐姐清冷又随意,一时不敢直视她:“学姐,我叫甘蓝,是冯丛文老师介绍来的。” 声音虽小,信息量却爆炸。 冯丛文?这不是她那不着调的老板兼导师吗?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联系到他了,以至于工作暂停,处于一个无业游民的状态,好在学校的补贴还在准时发放,加上唐玖的资助,让她不至于流落街头。中间有段时间她还以为冯老师被传销组织绑架了,也报过警,结果接到了冯老师家人的来电,说是他去了乡下,为体验田园小农生活,抛弃了一切现代化设施,无法与她联系,话里话外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她虽然对此说辞表示怀疑,但鉴于也没有别的线索,只好暂时做个闲人,偶尔接点稿子写写文章,不至于完全没有事做。 没成想还能凭空多出个学妹来。 甘蓝见她沉默不语,继续道:“学姐你也知道,冯老师喜欢做些实地勘察的工作。早在半年前,他就开始接触了一个相关项目,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我。” 顿了顿,她又道:“我怀疑他的失踪与这个项目有关,冯老师的最后一次与我联系,有说到要跟随项目组去‘新城’挖掘一些东西。” 挖掘……冯老师是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他是在“新城”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才与她失去联系的吗? 图荧突然警惕:“你是什么人?为何我没有听说过你?” 甘蓝腼腆一笑,道:“我没有父母,是冯老师一直在资助我,他相当于我的半个长辈。跟学姐不同,我不是洛大毕业的,是冯老师额外带的学生。” 所以她才对甘蓝一无所知。 图荧点点头,想到总让人站在门口也不合适,于是邀请她进屋坐坐。 甘蓝没动,脸上平白添了几分羞涩:“学姐,突然造访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刚在路上见到这株雏菊…… “我常听冯老师提起你,一眼便觉得很适合你,我想……送给你。” 说着便将手上的花递给她。 图荧从未收到过女生送的花,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甘蓝本就长得清纯,害羞的样子更衬得可爱了,图荧一下便觉得亲近了几分。安排她坐在沙发,自己去厨房翻出一个空的玻璃瓶,灌了点水,把雏菊插了进去。 她打开了冰箱,“你想喝什么?果汁还是汽水?” “纯净水就好。” 于是她在饮水机接了杯水,端给了甘蓝,“你先坐,等我几分钟。”她还没有洗漱呢! 走到半路的图荧突然想到自己房间的洗手间还被封印着。 先借用一下他们俩房间那边的不过分吧? 这么想着,图荧便拐进了三号房与二号房中间的那个洗手间。 刚一推门,便觉得不对。 怎么有水流的声音? 然后她一抬头,毛玻璃后面隐约有个人影,正在淋浴。 她差点没叫出声,里面的人先说话了:“谁?” 竟然是贺灵均。 图荧感到匪夷所思:“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她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贺灵均停了水,拉开了玻璃门。他只有下半身裹上了浴巾,头发还是半湿的状态,让她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贺灵均把湿发捋向脑后,露出额头,水滴顺着他笔直的鼻梁往下滑:“在你开门的时候。” “哈?”他醒来的时机可真妙。 见他要出来,图荧一把将他推了回去:“你继续,我刷个牙就行。” 然后顺道帮他拉上了玻璃门,“有新牙刷吗?” “……顶上柜子第二层。” ………… 图荧几乎是逃出洗手间的。 不过可算能见人了,她又拨了拨额头的发丝,坐到了甘蓝的身边。 刚坐下,甘蓝就语出惊人:“学姐,我刚刚在门外时便看到有个男人经过,那位是……” 她有些犹豫,停顿了几秒才问出口:“是你的男朋友吗?” 还未等图荧回答,又一个男人打着哈欠从她的房间走出。 她心虚地看向甘蓝,见对方先是一脸呆滞,而后一副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