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缺与狗过招不过十个回合。 尚未发生的事竟已记录在了笔记本里。 就在图荧感到茫然时,小蛇松开尾巴,蹭着她的手腕扭动前行,随着它的动作,它的躯体逐渐拉直。在小蛇的头部快要触碰到笔记那一刹那,它化为了一支银白色的笔,笔杆的最上方卡着一个蛇头,非常逼真。不看它时,余光里还能看到蛇的眼珠子在不停转动,盯着它看时,又像个死物、一个合格的雕刻物。 图荧下意识地抓住了这支笔,一连串的使用规则便涌入了她的脑海—— “此物名唤‘乌洛斯之笔’,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修改、续写‘笔记本’上的内容。” 她先试着涂抹笔记本上的内容,划去了“它抓住机会扑咬了‘守护者’持有武器的那只手,巨大的咬合力啃断了人手”这一句,但刚涂黑,还没持续几秒,墨水就消失了。 看来这样大的修改是超出小蛇能力的。 既然这一句不能全改,那她在符合逻辑的前提下稍微改动一下不过分吧? 她斟酌着,又提起了笔,将“巨大的咬合力啃断了人手”改为“可惜‘雷蒙’的自愈之力消耗过多,本就濒临极限的狗身之躯无法承受,出现了牙齿脱落的情况,它没能成功。” 刚一落笔,新写上的字便点亮了,随即,墨水浸入纸张。 看来是成功了! 笔记本开始运作,后续陆陆续续自行出现: “‘守护者’趁机踹开‘雷蒙’,用鞭子将其紧紧勒住。一时间,滋啦声不绝于耳。‘雷蒙’迫不得已,将身子分裂为一个个只有细微肉丝连接的肉块,蠕动着从缝隙钻出。‘守护者’及时收紧‘代罚之鞭’,将已逃出的肉块和被锁住的部分切割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雷蒙’不再蠕动。 “正当‘守护者’认为‘雷蒙’已被烤焦之时,那块从缝隙掉出的肉团动了,它变幻成一个只有一张嘴的肉球,快速扑咬向‘守护者’持有武器的手。 “抛弃了旧身体,‘雷蒙’的牙齿的威力大打折扣,但足以让‘守护者’失去他的武器,局势扭转。” 图荧拿起笔想再做修改,却发现“乌洛斯之笔”不再生效,任她如何涂抹,都无济于事。 只能调整一次? 眼看现实里的剧情快要发展到笔记本上书写的结尾句了。 这时,突然有声音空灵的仿佛从天而来: “退!” 正作攻击状的肉球“雷蒙”被一股劲风击退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光,瞬间笼罩了它,“雷蒙”惨叫,不出一秒,它那一点肉身便被蒸发干净了。天上又落下一枚戒指,悬在残魂的头顶上,缓缓拉扯着,残魂不敌,没一会便被那戒指吸收了。 戒指慢慢落下,飘至孟缺面前。 “这是你应得的。”那声音的主人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消失不见。 从头到尾连人影都未曾出现。 孟缺已然猜到是谁前来帮助了他们,收下戒指,弯腰鞠了一躬:“谢谢您,阿莲娜女士。” 随后解除了图、贺二人的“隔绝”。 图荧这才有回归现实,脚踏实地的感觉。 望着回归手腕处但还未消散的小蛇,她突然有个想法,上前拉住孟缺,“你的手铐,能再锁我一下吗?” 闻言,孟、贺二人的表情变得古怪,在图荧真诚又急迫的目光下,孟缺的耳朵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红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图荧感觉莫名其妙,催促道:“手镯,再来一次。” 想了想又补充道:“消磁一下。” 她可不想又戴上镣铐。 孟缺虽不理解,但图荧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守序之人,她的异常行为总有一套可以自圆其说的理论作为依据,可能会出格,但不会败德,所以他照做了。 随着银色手镯的出现,小蛇的活动空间越变越小,它似乎是吓到了,耸拉着脑袋,缩成一团,白雾渐渐消散,化作了纹身。 此时图荧的记忆尚未完全被封印,她隐约摸到一丝头绪,于是交代孟缺:“十分钟,不,两分钟后,麻烦你取下手镯。” 倘若自己在两分钟后取下手镯时恢复了记忆,那便意味着这个东西也许能够暂时压制小蛇,到时她就威逼利诱一下孟缺,帮忙制造一个能长期存在、且受她管控的手镯。 只要给自己写下“在遇到危险或奇异事件时取下手镯”的便签提示——这并不涉及“笔记本”本身的信息,她是能够实现自行解封的。 不过,小蛇身上还有很多疑点亟待解决,得想个办法忽悠没有完整记忆的自己寻找线索。 ………… 在收到“常三区的异常已经清除”的讯息后,孟缺总算松口放图荧回公寓了。 但他要求今晚必须与图荧在同一房间,在他看来,潜在的危险仍旧存在。比如—— “暂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们公寓出没的‘偷窃者’就是这只‘恶魔’。” 听到这,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贺灵均终于站出来讲话了,“我也要加入。” 图、孟:“?” 这人又在凑什么热闹? 贺灵均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道:“孟兄,你不能厚此薄彼,同样是室友,怎么差别对待?我的命也是命。” 然后还假装惊讶,“你不会是还在记仇吧?” 确实是在记仇,只不过不是记那句玩笑的仇,被拐弯的箭意外戳中的孟缺没好气地说:“你可以一起。” 图荧:“啊?” 这两个人怎么就没一个跟她这个当事人商量一下的? “我不同意。”图荧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孟缺的担忧不无道理,